有些事叫人沉迷，食髓知味。
因而，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昭華盯著那跪著的男人，狀若無意地提起。
“聽說過嗎？就在這兩年，燕妃娘娘與一個叫‘趙恒’的侍衛私通，愛得頗為深沉呢。”
男人臉色微變，即使很快壓制下去，仍然沒逃過昭華的眼睛。
他低下頭去，“這與草民無關，草民只在乎皇后娘娘。”
皇后臉色喀白。
“皇上，臣妾敢以性命起誓，絕不認得此人。”
燕妃跪了下去，也聲稱自己是冤枉的。
突然間，那男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昭華和九皇子皆是一驚，下意識查看他的情況。
“這是怎么了！”宣仁帝頓感驚愕。
太醫就在場，一番查探后，確定那人是服毒自盡。
那毒藥是早就服下去了，就等著這會兒毒發。
人就那么死了，可謂是死無對證。
無法從他口中獲知，當初與他私通的人是誰。
但燕妃使用麟骨粉一事，證據確鑿。
宣仁帝怒奪了她的妃位，將她打入冷宮。
燕妃不死心，還想狡辯。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宣仁帝疲乏地捏了捏額角。
“都退下！”
前朝的事已經令他煩心，后宮那些陳年舊事，他壓根不想管。
今日這事兒，一看就知道是燕妃搗鬼。
那么只需懲治燕妃，后宮就清凈了。
然而，九皇子不愿就此罷休。
他查到現在，就是為了母妃。
“父皇，此案還有諸多疑點，關乎母妃的清譽，請您允許兒臣徹查！”
宣仁帝輕輕搖頭，無奈地嘆氣。
“你是糊涂了不成了？
“你若不查，便沒人再提起那事兒。
“你一查，宮中反倒升起各樣的流言蜚語。
“你是想擾你母妃的清凈不成？
“這件事到此為止，任何人不許再查了！”
九皇子不肯接受這樣的結果，可宣仁帝主意已決。
當下，他只能告退。
到了外面，昭華讓母后先回未央宮，她留下與九皇子說了幾句話。
“多謝。”
九皇子反應平靜，瞭望著遠處，低聲道，“我只是覺得疑點頗多，才會提前寫信告知你。當不起你這聲謝，畢竟我也確實信了燕妃的話，懷疑過皇后娘娘。”
在調查這事兒的起初，他是瞞著昭華的。
之后的調查異常順利，才讓他漸漸感到不對勁。
于是他還是告知了昭華。
當下，他提醒道：“這件事還沒結束。我先前查到，那侍衛當年是拿了皇后娘娘的牌子，才得以逃出宮去，免了一死。若被父皇知曉此事，皇后難辭其咎，也會招致懷疑。你我都清楚，父皇并未完全打消疑心，只怕他會像當初對我母妃那樣，對……”
后面的話，九皇子沒有說下去，怕昭華不愛聽。
誰都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出事。
昭華默默點了下頭。
“九皇兄，保重。良妃娘娘的案子，早晚會大白于天下。畢竟你現在已經有方向了，不是嗎。”
是的。
至少不再像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了。
今日這一鬧，九皇子有了個懷疑的對象。
那就是燕妃。
接下去，他只需要盯著燕妃一人。
冷宮。
燕妃坐在那兒，癡癡地笑。
她看起來神志不清，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哭了。
“昭華……昭華，你好狠吶！到底還是本宮棋差一著……不過，最難猜的便是人心，從今往后，皇后不會有好日子過……”
皇上那樣多疑的人，已經不會再相信皇后了。
未央宮。
皇后抱著小皇子，言語懇切。
“華兒，母后不傷心，母后只是怕你們將來還會受到各樣的傷害。”
今日這事兒，她意識到帝王無情，根本不能指望皇上會護著這雙兒女。
昭華寬慰了母后好一會兒，覺得母后不必如此悲觀。
她有信心處理好那些惡意。
然而不是每件事都能讓她化險為夷。
這之后的第二天，西境傳來消息——魏家反了。
宣仁帝震怒，下令誅滅魏家九族，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