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其實并不想管這件事。
平心而論，陸山河是他親孫子，他理應偏袒陸山河。
可他把林奕澄當親孫女一樣疼。
林奕澄和陸山河結婚三年，陸山河工作忙，沒時間，老爺子的身體健康和生活狀況，都是林奕澄噓寒問暖，幫忙料理的。
老爺子是真的喜歡她。
又孝順又懂事的孩子，誰不喜歡。
結果陸山河把他的孫媳婦給作沒了。
老爺子當然希望兩個人能重歸于好，可如果林奕澄死活不愿意，老爺子也會尊重她的意愿。
可現在，陸山河又是失眠，又是胃病，老爺子真的怕他再出什么事。
他只好說：“我可以聯系阿琛，問問橙橙的下落。但你必須保證，以后找到橙橙，別為難她，要尊重她的意思，能做到嗎？”
陸山河忙說：“我肯定不會為難她！爺爺，您現在就打電話！”
說起來，雖然陸山河和江寄琛水火不容，但兩家關系其實是不錯的。
陸山河在社交場合見到江寄琛父親，也會乖乖叫江叔叔。
老爺子打了電話過去，江寄琛很快接了，也乖乖叫人：“陸爺爺。”
“阿琛。”老爺子沒有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老頭子找你，是想問你知道不知道橙橙的下落。”
江寄琛之前去找被囚禁的林奕澄，多虧了老爺子幫忙。
他也知道，老爺子對林奕澄沒有惡意。
但他也很清楚，林奕澄和陸山河，老爺子肯定是偏心陸山河的。
畢竟陸山河才是他血脈相通的親孫子。
江寄琛也不啰嗦，直接道：“陸爺爺，很抱歉，橙橙現在的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或許之后我可能會知道，但沒有她的同意，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阿琛，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橙橙的感情也很好。但就當我這個老頭子求你……”
陸山河在旁邊皺眉，忍了又忍，才忍著沒去搶老爺子的手機。
老爺子繼續說：“我這個混賬孫子，的確做錯了很多事。正因為他做錯了事，才要他補償，以后讓他做牛做馬，不然豈不是便宜了他？”
江寄琛說：“我覺得，陸大總裁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補償。”
“阿琛……”
“爺爺。”江寄琛說：“我叫您一聲爺爺，我知道您心疼自己的孫子。可我也心疼橙橙，將心比心，希望您也理解我。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他現在……”
陸山河已經看不下去了，老爺子為了他，這么低聲下氣和自己的死對頭說話，陸山河忍不了。
他直接拿過手機：“掛了吧。”
老爺子看他一眼：“你！就你這態度，還想找回橙橙？”
陸山河說：“我自己找！我就不信找不到！”
“你最好能管住你的臭脾氣！”老爺子重重嘆口氣：“我不指望你讓我抱重孫子了，在我閉眼之前，好歹讓我看到，你和橙橙和好吧？”
陸山河跟老爺子做了保證。
其實，有些事情，嘴上說得再好聽，別說保證，就算立下軍令狀又怎么樣？
該食言的，還是做不到。
陸山河自己手底下的人，說實話，之前也參與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想找人，渠道自然不會只有一種。
只是，都這樣了，竟然還找不到人，還是在周牧生和施長海都幫忙的情況下。
那么，要么，林奕澄通過特殊方式去了國外某個小國。
要么，是有人干涉了他們的信息。
導致他們找不到人。
但說真的，在墨城，特別是還有周牧生的幫助下，這算得上是黑白兩道最大權勢了，如果這樣還能有人阻礙他們，那人得多大的勢力？
所以陸山河直接排除了那個可能性。
現在就是要確定，那一段時間，林奕澄是不是通過特殊方式，離開了這個國家。
表面上看，陸山河像是又恢復了正常。
他每天按時上班，按時吃飯，失眠的狀況，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他給周牧生和施長海打了電話，跟他們說不用找了。
周牧生倒是沒說什么，施長海還以為陸山河放棄了。
“不找了？”施長海說：“你想開了？”
陸山河不想多說。
他之前話就不多，現在就更加沉默寡言。
沒聽到回答，施長海又說：“我的人反正養著也是閑著，找著吧，萬一有消息了呢。”
陸山河冷聲說道：“隨你。”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施長海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甚至會想，是不是陸山河發現了什么。
他給周牧生打電話：“山河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周牧生說：“失戀的人，不對勁，不是很正常？”
“那他這個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長。”施長海嗤了一聲：“兩人離婚這都大半年了。”
可不，算起來，從林奕澄出現在股東大會到，之后又出國，然后去前線，江寄琛受傷，到后來林奕澄被囚禁，再到她離開。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周牧生說：“你就當他反射弧長吧。我前兩天見過他一次，他那個狀態，的確不太好。我覺得，他這次是來真的了。對了，聽說之前那個夏瑩瑩……是你什么表妹？以后別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他身邊帶。”
施長海說：“我冤枉啊。他自己定力不好，還怪別人太優秀了？”
“你對奕澄有意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兩個離婚，你的功勞不小。”
施長海心里一驚，沒想到周牧生隨口一句話，就說出了事情真相。
他忙說：“話可不能這么說，要讓山河聽見了，他得揍我。”
周牧生忙得很，沒空跟他多說：“沒事我掛了。”
“等等！”施長海問：“你什么時候有空？你也知道山河最近狀態不好，我們陪陪他，一起聚聚。”
周牧生點頭表示同意：“那后天，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兩人約好了，結果到了那天給陸山河打電話，陸山河直接給了兩個字：不去。
施長海給打的電話，他奇怪：“你在忙什么？”
陸山河并不忙。
他在辦公室，沒開燈，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煙只剩一半。
高大的身影透著幾分寂寥。
周牧生接過手機，直接說：“過來一趟吧，之后我要演練，大半年出不來。”
良久，陸山河才聲音清冷地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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