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男人不太冷靜 >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難以自知
  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回到家,吃過晚飯后,金尚和李萱去市中心的商業區逛了下,買了點換季的日用品,又回老宅子,和父母說了會話,才懈著女朋友離開。

  九點鐘的時候,看過晚間新聞,收拾好家務,金尚和李萱窩在沙發上看書看報打發時間。

  晚報上的內容也很豐富,就是不夠及時。

  在娛樂新聞板塊,金尚看到了戴義琴準備月底發行今年第二張專輯的預告。

  “高產似母豬,別人一年發一張專輯就算勤奮,戴義琴這種級別的歌星半年時間發兩張,還讓不讓別人過了?”

  湊過來看到加粗標題的李萱用叉子將切片的蘋果放在嘴里,又喂了金尚一片,才笑瞇瞇地說到,

  “這一行的頭部集中度很高,可這么干,一家將市場潛力都耗盡了,同行都喝西北風了。”

  上一張專輯《最初的夢想》當時可是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各個自詡為歌王歌后歌神歌鬼的業界同行打得潰不成軍,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巔峰的余韻還未完全消退,第二張專輯已經在路上了。

  一九九五年的下半年,在流行歌曲領域,戴義琴當真可以說是拔劍四顧心茫然,一幫土雞瓦犬,壓根沒有還手之力。

  “話說,老戴這么干,會不會影響你的單曲和專輯發售計劃?”

  “不會,你看小表姐的單曲《Dreams》和計劃中的幾乎沒什么不同,說白了,英文歌和漢語歌是在不同的賽道競爭,不存在誰打壓誰的問題。就好比我喜歡吃蘋果,不代表就要放棄香蕉。”

  金尚如是解釋著。

  戴義琴發專輯,追求的就是“最大公約數”,力求吸引更多的歌迷,讓銷量更高,使自身人氣更上一層樓。

  金尚推動的全外語專輯,目標人群一目了然,中學大學英語老師,手里有錢的學生,對外語歌有特別偏好的都市白領。

  至于一眾路人粉,隨緣。

  “人氣是需要積累的,小馬扎樂隊是個歌紅人不紅的團隊,梅疏影的《明月幾時有》很火,還上過中秋晚會,聲線辨識度也還可以,所以有點人氣,我和方樺就差遠了。”

  “你那個小樂團,主推的不就是梅疏影么?”

  “對!有些歌對她來說,不適合,但交給外人又感覺虧了。”

  每每說起這件事,金尚都是萬分無奈。

  好歌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要覺得好好詞曲就能成就一首好歌,精良的編曲和歌手的出色演繹,也是必不可少的。

  正因為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其中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就好比戴義琴重金求過去的《無地自容》,真不好唱,就連《凡人歌》也是試過好幾個版本,優中選優,才有現在發售后大紅大紫的盛況。

  上一張專輯里面的《口是心非》,已經是金尚演唱實力的巔峰了,這還是趁著年輕,嗓音中特質明顯的“少年感”混雜著那股反差韻味,才造就的奇跡。因為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在可塑性上,遠比梅逢春和方樺這兩個小伙伴要差。

  正因為業務能力需要提高,所以才得有“打怪練級”,“積累經驗”的過程,現在把一大堆經典曲目拿出來自己唱,估計也很難有太好的反響。

  要是辛苦一番,自己沒火,被別人買了版權唱火了,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

  “那一首《執著》,估計是這幾年老戴難以逾越的高峰,勝就勝在情真意切,《凡人歌》也還好,和他的風格也是比較契合的,唯有《無地自容》,練了好久,依然離我心中目最佳差了點味道。”

  每個樂隊的主場,就是團隊的靈魂,前世的黑豹樂隊巔峰期的作品,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模仿的,那么多穿越小說里面,找個差不多的歌手唱一唱,就能火,怕不是想多了。

  能紅,需要運氣,但絕對不僅僅是運氣。君不見主唱隱退后,黑豹樂隊就一蹶不振了,因為失去了靈魂核心而解散的樂隊,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

  “你跟老戴說過嗎?”

  “怎么沒說?咱們之間的交情,不至于這點小事都要藏著掖著,只是,他沒同意……”

  “那你不勸一勸?”

  “他也是個有藝術追求的歌手。當時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清了清嗓子,頓了頓之后,金尚模仿戴義琴的態度說道:

  “我也知道自己似乎差了點什么,和真正的搖滾天才相比,差了點精神內核,但是,翻過年我就三十四了,現在不拼一拼,將來就更唱不了了。要是早十年,我也不必這么堅持。”

  確實,搖滾不是年輕人的專屬,但唱好搖滾,無疑年輕人有更大的優勢。如果戴義琴走主打流行、民謠或者肉搖滾風,保養得好,估計能唱到五十歲,六十歲都有可能,可是,如《無地自容》這種重金屬硬核搖滾唱多了,不到四十歲嗓子就要半殘了。

  “年歲不饒人,老戴到底是三十多的人了,有點想法也正常。我現在的實力,勉強吼幾句‘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識相互琢磨’,其實也可以,但容易貽笑大方。更何況,我現在不想走那條路。”

  連番解釋和自我剖析,讓李萱也明白了男朋友的想法:

  “業余歌手,可以在藝術成就上稍微懈怠一點,不像戴義琴那么急切。更何況,你還年輕,做一個游走于時尚流行的邊緣人,可進可退,更加自如。”

  “算是吧。”

  “我看吶,你還是太重感情,口口聲聲說一切以利益為先,其實也很沖動,說是兼顧好處與人情,到底還是太心軟了。老戴那邊算是互惠互利,但是,不過分的要求,基本都答應了,還給他們提供方便。今夕音樂的后臺密匙都給了一份,可以方便挑選曲庫作品。”

  “賣歌嘛,不寒磣。賣誰不是賣,自己人還能落幾個人情。明年我讓他以優惠價代言水星手機,想必能拿個優惠套餐。”

  “那你的小表姐和方樺呢?幫她們,似乎沒什么大好處。”

  “但也沒怎么虧。長遠來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反正都是你的興趣愛好,自己的東西,隨便折騰唄。”

  金尚無奈地攤了攤手,將報紙翻得嘩啦啦作響。

  李萱對金尚近期的所作所為,太大方,不遺余力地幫助身邊人其實是有點小意見的。短時間來看,收獲和付出似乎不成正比,長遠來看,肯定不虧,但明明可以不這么麻煩,這么辛苦,太過在意他人的發展,反而顯得有點吃虧。

  “放心,我心里有數。”

  總不好明言,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養著“金掃帚”,才能回饋以更多的力量,忽悠家宅,生意興隆,誅邪不侵。

  相比起短期的金錢收益,金尚更在乎的,是培養更多得力的羽翼,集眾人之力,直接或者間接影響更加廣闊的領域。

  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今夕商城的第一輪融資完成之后,金尚越發感覺到隨身攜帶的“金掃帚”,如同一個不斷散發著能量,梳理著身邊諸多事務層次的篦子,將一個個會造成不好的事務篩選出來,主動或者被動交給金尚處置,消解后化作反饋的金芒吸收,讓庇護之力越發強盛,甚至漸漸蔓延到親近的人身上。

  無怪乎老黃家的先祖們,將這股力量視作天命,氣運或者類似的東西。本質上,肯定不是,金尚可以確定,這其實是類似團隊力量的非量化顯示,他能夠讓金尚比較直觀地看到,自己的戰略決策,到底是“得”還是“失”。

  當然,“金手指”建議的,未必是金尚最滿意的,甚至有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在“金掃帚”看來,并不是好事,但不代表那是主人希冀的。

  比如,在挑選終身伴侶上,從“金掃帚”反饋得來的信息那看,李萱可稱上等,但絕非最佳。這個以情理為基礎發展起來的“金手指”,居然不止一次建議金尚和魏雙萍搞好關系,事實上認定選她為妻,對自己的事業更好。

  但是,金尚怎么就這么聽它的?

  如今,金尚也是發現了,“金掃帚”的箴言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踐行的道路,是修齊治平,但并不是以金尚本人的意志為第一要務,而是以“家”、“公司”和“事業”的興旺發達為先,換句話說,如果“金手指”覺得需要金尚做出適當的“犧牲”,能換取更大的收獲,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傾向和判斷。

  絕大部分時候,“金手指”的判斷是極為準確的,但是,也有不合心意的時候。

  金尚本人的宗旨一向是以我為主,“金手指”再厲害,也只是個輔助工具,絕對不能聽之任之,甚至變相成為“金手指”操縱的奴隸。

  難怪老黃家代代有“金手指”忽悠,也不是沒遇到過波折。

  說白了,個人和集體,偶爾利益并非完全一致,“金掃帚”在客觀上,為金尚選了一條最輕松的路,但是,卻不怎么考慮金尚愿不愿走。

  漫不經心地翻看報紙的時候,李萱伸出胳膊肘,捅了捅金尚的腰肢。

  “怎么,說了你幾句,還不樂意了?”

  “哪有的事?我可不是這么容易胡思亂想的人。不如說,還有點愚鈍。”

  “你呀,就是有時候容易意氣用事,相處得來的人,就不好意思拒絕說‘不’……”

  “瞎說,我可是孤僻不通情理到寧愿放棄部分社交的人,怎么可能不夠理智,不夠冷靜?”

  “朋友少,才更加珍惜啊。正因為重感情,才倔強到和母親鬧了十多年的別扭。你要承認,旁觀者,看得最清楚。”

  聞言的金尚沉默了一會,這次倒沒有嘴硬,不置可否地回應道:

  “也許吧。我喜歡謀定而后動,平日思慮過甚,但也難保心性完全理智,偶爾隨心所欲也是可以理解的。”

  “沒說你不能肆意一下。就是……”

  李萱略一思索,還是老老實實說道,

  “我更加喜歡那個在校園里張揚自信,即便同伴不甚認同,粉絲也沒幾個,既然勇敢地操著半生不熟的吉他,用稚嫩的唱腔放聲高歌的少年。現在的你,說是成熟穩重,倒是有一股老氣橫秋的感覺。咱們這么年輕,其實不用瞻前顧后。”

  “肩上的擔子重了啊,花錢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都困難重重。”

  以前可以毫無顧忌地帶著李萱穿街過巷,下館子擼串,沒啥負擔。現在,數百個員工的生計和前程掌握在手里,未來更是有成千上萬家庭的命運和今夕文化的發展息息相關。

  “多信任一點麾下的員工吧。現在確實不行,達不到要求,但是,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不給機會鍛煉,哪有提升的可能?老板大包大攬地當保姆,也太辛苦了。”

  “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克制了,原來你還是覺得有點獨啊。”

  金尚苦笑了兩聲,接受了意見,再探了探“金手指”的反應,沒什么不好的預示,正向反饋也很微弱。

  『吉兇禍福,算是中吉吧,挺微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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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萱和金尚興致勃勃地讀著報紙,時不時品鑒一下,偶爾也爭論一番,比拼高下的時候,梅杏紅關掉了信息聊天的群組,將工作室那邊的工作意見處理完畢后,才扶著有些顯懷的腰肢,起身去陽臺透一透氣。

  正巧,修剪完庭院的管家老邊,正在用刀具錘子做著木匠活。

  “邊叔,你這是?”

  “少夫人,我在給黃耳和金標做木屋。打擾到您了?”

  “那倒沒有。那兩個小東西,又調皮,碰壞了什么東西?”

  “那倒沒有,就是看它們越長越大,也需要一個居所,不能隨便糊弄。”

  黃耳和金標,就是二姑父家送過來的兩只牧羊犬,兩個多月大,已經不復幼犬的軟萌,有幾分聰慧勁了。就是精力很旺盛,時不時打鬧,弄壞家具,將院子攪亂什么的。

  “買一個不就好了么?”

  老邊笑了笑:

  “有時間,自己做,也好。再說了,兩個小家伙也很開心的樣子。”

  “是嘛。”

  梅杏紅也沒有深究。

  金家父子對養狗沒什么心得,金尚不在家,金時也比較忙,一直都是老邊在照顧,梅杏紅也時常牽出去遛一遛。

  兩只小狗長大之后,漸漸有點拉不住了,好在黃耳和金標似乎知道女主人有身孕,極少在她身邊調皮,出去遛彎也不添麻煩。

  一個人在家,煩悶的時候,梅杏紅也逗弄兩條小狗,打發一下一時間。

  “天氣涼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時候回來。”

  老邊笑著回應道:

  “要是知道少夫人回來,少爺事業興旺,老夫人肯定會很高興。我估計,也快了。”

  上次來信,冼桂珍說九月份到家,這個月都過了一大半,也沒個影子。不過,也應該不會太遲,老人家也知道,自己不年輕了,天氣涼了,一個人在外面跑,出了什么事,不好處理。

  主仆兩人說了會話,稍微有點乏的梅杏紅準備回屋休息。

  明天早上有助手上門送稿件,還有責任編輯來談連載的事,有了今夕聊天提供的一系列遠程輔助功能,在家里,梅杏紅也能處理大部分漫畫創作的瑣事了。

  『阿尚,當真是押中了寶,互聯網不簡單,大有可為。』

  就連梅杏紅這等以前對這方面一竅不通的人,實際體驗過之后,也嘗到了甜頭。

  現在還只是開始,待越來越多的人被其吸引,那將是多么大的市場?

  一想到做了這么一番大事的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梅杏紅覺得自豪的同時,又有點擔心。

  越是賺錢的生意,是非越多,梅杏紅希望丈夫和兒子有出息,可太厲害,又覺得有點不真實,甚至是患得患失,生怕哪天遭遇了傾覆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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