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滾滾,黑山白水之間,兩條黑白色的巨龍相互纏斗廝殺,巨大的黑龍,不時的噴吐烈焰,強勢的殺向白龍。
白龍雖然身軀相對弱小,卻也高昂著頭顱,不屈的抵抗著。
“哈哈,堵住了!”程處嗣十分囂張的拿著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沒錯,剛剛就是兩人在下五子棋而已。
方承恩好不容易湊齊了四顆棋子,以為能偷雞,結果程處嗣好死不死的竟然看到了。
方承恩懶得搭理程處嗣,這已經是兩人下得第十八把了,這家伙似乎就是為了惡心自己來的。
把把都不贏,把把也不會輸。
似乎下五子棋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贏一樣。
這家伙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毒人棋子很有一手,每次都能下滿大半個棋盤。
嘩啦啦,方承恩手里的棋子灑滿棋盤。
“不下了!”
“呀,咋地了呀,兄弟,再下兩把啊,哥哥正下得過癮呢!”程處嗣很不舍的將棋盤上的棋子分開。
方承恩也能理解,對于這個粗鄙的受盡了讀書人白眼的家伙,竟然發現了原來讀書人喜歡的下圍棋竟然如此的簡單,可不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嗎!
“不下,說不下就不下!”方承恩白了程處嗣一眼,郁悶的躺在了太師椅上。
狗日的程處嗣,簡直就是來惡心自己的。
“好吧,好吧!”程處嗣眼見方承恩死活不跟他下圍棋了,也只能作罷,學著方承恩的樣子,躺在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外面的那個早已經禿了的桂花樹,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承恩,你說,我爹為什么不讓我上戰場呢?”
“啊?”方承恩不解,這家伙為什么會這么想,好好活著不好嘛,非要去戰場上打生打死。
“我從小我爹就教我練武,一直以來我也從來沒有放下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殺敵報國,去年陛下發兵,大敗突厥,活捉了頡利可汗,我爹沒讓我去。
今年我爹帶著你爹去羌人的地盤打仗去了,聽說他們在那邊殺羌人殺得刀都頓了,我爹還沒人讓我去,你說這是為什么呀,你說我爹不讓我上陣殺敵,為什么還要我習武呢!”
少年人總是充滿了形形色色的煩惱,程處嗣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這個煩惱似乎危險了一點點。
因為我不是你爹,所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唄!”
方承恩仰面,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
程處嗣疑惑的看著方承恩,內心想要罵娘。
俺們老程家個個識字,當然也就識字的程度了,你突然來這么一句,咱老程不知道啥意思啊!
看了眼程處嗣一臉茫然的樣子,方承恩苦笑一聲,道:“你爹征戰沙場多年,大大小小的戰役經歷無數次,不想讓你去戰場,自然有他不想讓你去的理由,八成是你還沒達到上戰場的標準唄。
少年,繼續努力吧,機會總是留給又準備的人,大唐的仗還有得打呢,早晚輪到你。
你與其在這里傷春悲秋的,不如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好嘛!”
程處嗣點點頭,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有明白。
“可俺做點啥呢,如果知道做什么,也就不會賴在你這里了!”
“長安城那么多紈绔,你去找他們玩唄,賴在我這里做什么,咱倆很熟嘛!”
“可咱老程看不上他們呀,整日里除了去教坊司就是勾欄聽曲,沒一點意思,雖然咱倆剛認識,但我感覺你還不錯,對咱老程的脾氣。”
我呸,老子只想賺錢,只想混吃等死好吧。
跟你這想去戰場尋死的不是一路人。
你這混蛋,賴在我家,恐怕是八成為了吃的。
“小程呀,教你一句,孔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你知道怎么回事嘛?”
程處嗣一聽就來了精神,雖然他不懂這是什么意思,但是食跟飽他知道什么意思。
“啥意思?”
“就是做君子的,吃了飯就應該無所事事,不要閑著沒事胡思亂想,就想想怎么整整那些讓你不得安穩的人,讓他也不舒服!”
雖然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既然兄弟這么說了,那就一定是對的,程處嗣搖晃著大腦袋。
“兄弟,你說吧,誰讓你不舒服了,咱老程出馬,保證給整的服服帖帖!”
“那自然就是咱們的房二公子了!”
雖然與程處嗣合伙坑了房遺愛一把,但是這家伙已經是第二次找自己麻煩了,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四,可咱也不是那樣的人,他打了你一巴掌,你還讓他打第二巴掌,那只能說明你傻,報復回去才是真的。
“這房二公子,這次被咱倆坑了一把,估計明天你的莊戶再去賣豆芽他就察覺到不對了,估計動你他是不敢的,可這家伙肯定會恨死我的,保不齊還會找什么法子來找我的麻煩,既然如此,我不提前下手給他找點麻煩事,那可就太吃虧了。”
“他不敢的!”程處嗣義正嚴詞的說道:“你是咱的兄弟,他敢對你出手,我保證揍他!”
“不不不!”方承恩詭異的笑了笑,沖著程處嗣晃了晃手指。
“我沒說不讓他出手對付我,我還閑著沒事做呢,我是說,咱哥倆提前出手,給他找點麻煩事,你說咋樣!”
“哦,怎么做,哥哥是個粗人,你說話,哥哥去執行……”
“你附耳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片刻之后,小院內傳來兩人狼狽為奸的大笑聲。
肖騰站在小院門口,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忽然就覺得身上有點冷呢!
臨近中午,令人這才笑鬧著從小院里里走了出來。
肖騰在一旁看到兩人出來了,這才笑著上前道:“少爺,今天中午打算吃點什么呀,小的讓廚子去給您做!”
吃點什么?
這就有煩惱了!
“讓廚子隨便做幾個炒菜吧,小程,你有啥想吃的不!”方承恩推了一把身旁的程處嗣問道。
哎呀,沒推動,這小子身板子真壯實。
“有沒有水煎包,有的話來二十個!”小程毫不客氣的說。
“早跟你說了大中午的吃啥水煎包,那玩意是早上吃的,算了,讓廚子做幾個拿手好菜上來,還有酒,也拿幾壺上來!”
胖廚子最近在方承恩的循循善誘之下,廚藝可謂是突飛猛進,雖然趕不上后世的那些大廚的手藝,也做不出什么滿漢全席,但是放到現在,只能說一句恐怖如斯。
程處嗣對于廚子的手藝,那是連連稱贊,恨不能今天就把胖廚子挖到自己家里去。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
不過,小程對于方家的酒水顯然是很不滿意的。
說什么家里有李二陛下賜下來的上好的三勒漿,非要家里送過來給自己兄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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