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麗歌來老娘家串門兒,站在不遠處恰恰看到了這一幕。
蔡夫人一屁股坐在了原地拍大腿哭嚎,嚷嚷:“不活了!不活了啊——”
司麗歌懶得上去搭理,拿出電話給蔡德利撥過去:
“蔡總,我在我們家巷子口瞧見你家楊姐了,坐地上哭得很是傷心。”
蔡德利先是懵逼了一秒,而后趕緊笑呵呵場面人說話:
“啊?蔡龍媽在你們那邊兒啊?呦,這是不是遇上啥事兒了,我趕緊過去瞧瞧!”
“哎呀,麗總呀,真是麻煩您了,感謝感謝!”
真正的生意人對待別人其實是非常客氣的,像是“您好您好”、“抱歉啊”、“感謝感謝”之類的話,幾乎是掛在嘴邊的。
他們除了注重身份與形象、場面上不得罪人,還因為站在高位置上更懂得悲憫。
雙方客氣了一下就彼此掛斷了,司麗歌不追問、蔡德利不過多解釋。
因為沒必要,彼此心知肚明。
蔡德利那邊趕緊給蔡夫人打電話,被接起后他立馬吼吼:
“你個丟人現眼的敗家老娘們兒,撒潑打滾都撒到人家門口去了,快點給老子滾回來!”
蔡夫人本身就在情緒的高地上下不來,被蔡德利這么一吼吼當即啟動戰斗模式:
“蔡德利!你個王八蛋!是你讓我來的,我他媽的這不是來了?”
“你又慫恿大龍讓沙莎那個小賤人跟著我逼叨叨,你們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
“都是見色起意的逼玩意兒!”
接下來的話,可就越罵越難聽了,逐漸往“父子同窠”的方向跑了。
蔡德利氣得高血壓都要犯了,啪一聲掛了電話。
冷靜了一下,他沖著沙發上坐著的司機說道:
“幺叔,你親自去一趟司家巷子口,把家里那只母老虎接回來。”
一個小時后。
蔡叔抵達目的地,蔡夫人罵不動了居然還坐在原地抹眼淚。
蔡叔下車后無奈勸人:“翠花,起來了,坐雪地里當心著涼了。”
實際上,晴好天氣里的積雪堆已經在加速融化了,地上一片雪水橫流。
蔡夫人的長款呢子大衣腰以下的部分早已臟污得不成樣子,這個年代龍城特色的地面就是黑黃色的。
無論下雨還是下雪,地上一旦泥濘就必定摻雜著煤灰。
情緒崩潰之后的蔡夫人被人這么小小關切了一下,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她起身上車后,絮絮叨叨控訴丈夫跟兒子,然后再次對沙莎破口大罵。
蔡叔在前面開車耳朵早已生繭,隨便她說什么他都是附和的態度。
雖然大家是一個家族的,但蔡德利兩口子的事情他這個當幺叔的真心管不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久病成疾藥到病未必能除。
……
蔡大少開車把沙莎送回了住處,她要收拾東西準備出國。
司麗歌過了三個月危險期,可以去巴黎看秀、做品牌展銷了。
沙莎是“麗時尚”的隨行重要成員之一,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蔡大少坐在沙莎租住的小單間床尾,臉色有些訕訕的:
“沙莎,對不住啊,是我多此一舉害得你為難了。”
沙莎始終都是理智而心平氣和的:“沒啥,我不生氣。”
蔡大少越看沙莎越稀罕,難得地敞開心扉說話:
“沙莎,你脾氣可真好!”
“別人都覺得我們家有錢,日子一定過得和和美美,父母和睦、愛護孩子、孝順老人。”
“其實不是這樣的……”
“自打我記事起,我爸媽吵架打架就是家常便飯。”
“他倆吵完、打完又拿我撒氣。”
“我媽對我奶奶孝順倒是不假,可她情緒暴躁起來照樣拿捏我奶奶發泄。”
“她每次一這樣,我爸必定站在我奶奶那邊跟她又動手了。”
“我小時候,我媽經常是一邊吵架一邊指責我吃飯不端起來碗、喝水灑了出來、走路不長眼睛、跑太快滿身是臭汗。”
“明明應該需要媽媽關心的時刻,或者并不是需要上綱上線的小事情,她都能對我又打又罵。”
“她總說教育孩子要趁早、要抓每一個小問題,可其實我感受到的都是她在沖著我發泄情緒。”
“你就說那喝水灑出來,擦了不就好了?值得她大發雷霆臭罵我一頓么!”
“還有那不小心打了碗,又不是故意的沒必要為了幾毛錢的東西毒打我吧?”
“我小時候膝蓋發育不是很好,后來長成了x形腿。”
“我那個時候一跑就跌倒,我爸媽沒有一個人關心我有沒有摔疼,而是破口大罵嫌我走路不看地。”
“但凡他倆能多關心關心我本身,都不至于錯過矯正x形腿的黃金時間。”
“我后來學習成績不好,一方面的確是我沒有那個腦子,一方面是我媽輔導作業能把我打死。”
“簡單的加減乘除她覺得非常好懂,那是因為她是大人。”
“可我是正在學習的小孩子,我不會也是正常的,她卻拿著雞毛撣子一直打我、一直罵我。”
“我那個時候除了害怕就是害怕,我哪里還有多余的腦子算算數哦!”
“我媽一邊輔導我作業一邊咒罵我‘蠢貨’‘笨蛋’‘混腦子’,她把我爸罵她的話全都發泄在我身上。”
“我有個屁的快樂童年!”
蔡大少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悲慘”童年,沙莎倒是有些驚詫,原來并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是快樂的。
蔡大少變成這副混賬模樣,不得不說爹媽功不可沒。
孩子的教育在于滋養他健康成長,父母穩定的情緒、是非分明的教育觀是非常重要的。
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家庭氛圍其實是非常壓抑的,家庭成員都活在高壓的情緒之中屬實煎熬。
尤其是男孩子,爹媽一定得抓大放小,不能事事都嚴苛要求他,雄性動物注定是會反抗壓迫的。
不是現在就是將來的某一天。
同比職場,辦公室氛圍如果是異常壓抑的誰都不會開心,只會覺得精神內耗嚴重,那你工作不開心了還能選擇辭職。
可家庭呢?孩子其實非常可憐,因為不能選擇父母,就必須被迫煎熬在這個氛圍里。
沙莎敏銳地意識到,蔡大少這是從未被父母溫柔對待過,所以才在她這里找到了情感依賴。
如果說蔡大少最初對沙莎是見色起意,那現在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是真的想跟沙莎結婚,希望他們的孩子可以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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