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貞觀榮耀 > 第七章 出事了
  一邊是長孫皇后的撫養、愛護之恩,另一邊是嫌疑慎重的長孫家、高家。

  杜璟心里很矛盾,他還沒考慮好,該怎么報這個仇。心里煩悶,就帶著兩隊武侯各處轉轉。

  ......

  武侯這活計,不適合太俠氣的人。這句話是西市武侯鋪伍長-張晉,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為什么這么說?

  貞觀十一年正月,京兆府統計長安九縣有戶十八萬三千六百五十四戶,口七十萬三千二百六十。這還不算,宮廷人口、三省六部等朝廷官員、京師駐軍、寺觀人口、異族商客。

  這么多人口魚龍混雜,又有這么多權貴盤踞,坊間每天都會發生無數件不平之事。要是事事都抻頭去管,別說生不起氣,腦袋哪天搬家了都說不準。

  所以,做好本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碰到權貴頭低三分,才是自存長保之道。這是張晉做武侯二十年,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每一年,有新晉武侯來鋪子報道,他都會苦口婆心的說教一番。能聽進去的,就能把俸米按時拿回家,養活妻兒老小,反之不言而喻。

  今兒要交班了,便瞧見來散心的杜朗將,還將對街的魚販劉領了進來。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這位年輕的將爺,瞅見魚販劉被人欺負了,打抱不平。

  可他的這套人情世故,卻沒法跟這位跟他兒子差不多大的游騎將軍說,畢竟上下有別,人家也未必愿意聽。只能倒兩碗熱湯,拿兩個饃,讓他們墊墊肚皮,一邊伺候著。

  七尺高的漢子平生第一次與這么大的官對座而食,難免顯得有些拘束,躡手躡腳的,像極了過堂的樣子。

  把肉湯推給魚販劉,杜璟笑道:“你不要怕,安心的喝湯、吃餅,都是苦出身,不要客氣!”

  “我小時候最喜歡菜市,那里總得找到吃的。從軍前,我與你們那條街的孩子,是一樣的。”

  菜市的人,雖然粗魯,但卻個個心地善良,少時的杜璟,只需要幫他們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可吃上一頓飽飯。

  仗義多出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懂得道理多了,懂了利益的取舍,往往就把初心和道義忘了。

  可杜璟想不明白,明明是被人欺負了,還是那種過不去的,就算是泥捏的,也得火吧!

  魚販劉也挺有意思,看他殺魚的手法,覺得是練家子,但就是咬著忍著,給人一種他天生就是被人欺負的錯覺。

  吃了點東西,墊了肚子的魚販劉,苦笑道:“家里還有一對弟妹要養,只要能掙錢,其他的不重要。”

  他是做兄長的,沒什么出息,就為弟妹活著,多賺點錢,當個孫子也無所謂,就希望他們能活的舒坦。

  說幾句難聽無所謂,打兩巴掌也行,跪下裝孫子也能。他呀,越活越抽抽,年齡越大越沒骨氣。

  可只要弟妹好,他怎么都行。

  四十多歲了,還有什么希望。把兩小的養大,給他們成家立業,就算是對得起父母的在天之靈了,盡到了一個當男人的責任。

  是啊,那兩個坊官為什么欺負他,就是知道他有顧忌,有弟妹要養,需要這份活計安身立命。便捏著這點可勁的欺負人、抖威風,踐踏別人的尊嚴。

  菜市的小販,大抵都是這樣的情況。而且一茬兒,一茬兒都是如此,并不是只有這幾個坊官是這樣的,且儼然成了一種風俗。想進來討生活的,就得學著接受。

  杜璟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潛規則,既然碰上了,就算有緣,舉手之勞,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領他來這間武侯鋪子,就是要告訴他,實在遭不住了,可來這里求助,算是多一條出路。

  “將軍,我!”,魚販劉的話還沒說完,便有杜璟最不想見到的人,走入了武侯鋪子-李麗質。

  杜璟便吩咐張晉把魚販劉送回去,并且清了場,讓武侯們該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

  抬手示意李麗質坐,杜璟沉聲道:“我說過了,讓你不要來找我!萬一有什么閑言碎語傳出來,有損你的清譽!”

  可李麗質卻堅定的搖了搖頭,開口問道:“昨夜,你是不是去了魏國公府?”

  杜璟不知道李麗質是怎么知曉的,可她能這么問,顯然是出了什么事。也沒有否認,頟首點頭。

  “那是你殺了他?”

  恩?

  去的時候,杜璟的確有這個想法,可與裴律師談過之后,覺得他不過是小角色,殺之無益,還可能打草驚蛇,所以便沒動手。

  見杜璟搖頭,李麗質拍了拍胸口,長出了口氣,心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低聲道:“今早魏國公上報,裴律師被殺于書房中,父皇已下令大理寺徹查了。”

  給李麗質倒了一杯水,杜璟帶著玩味的神情,調侃道:“聽說北苑的元從禁軍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就不知道盛名之下。”

  杜璟的話還沒說完,李麗質便重重摔了下碗,端起了公主的架子,起身一本正經的說教起來。

  大概的意思,就是讓杜璟端正心態,要對君父始終抱著崇敬的態度。趁早熄了跟禁衛軍,在太極宮動手的想法,自武德九年至今,就沒人敢想過。

  李麗質提醒他,不管他這次回長安想干什么,最好不要挑釁父皇。自從母后過世后,天威更考難測,杜璟要是把天捅破了,李麗質也沒把握能勸住他。

  可很顯然,杜璟并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反而覺得是有人在滅口,要么因為那個黑斗篷,要么是因為他。前者無所謂,那后者很有可能是當年害他的人。

  不管朝廷是真想查,還是做做樣子,杜璟得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

  “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來了,省的惹麻煩上身。”

  李麗質知道勸不了二哥,便從袖子里挑出一塊令牌,這塊令牌代表長樂公主府,有這個東西在手,杜璟干什么都方便一些。

  杜璟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這丫頭是表面柔和,內心執拗,如果他不收,李麗質是不會走的。

  李麗質走后,杜璟把令牌揣入懷中,并把守門的張晉叫了進來,直截了當的問道:“負責魏國公府、臨海公主府轄區的武侯,你熟吧?”

  張晉想說不熟了,可瞧見將爺的面色有些冷,當即老實回道:“武侯鋪子的伍長,與卑職的同年入營。能喝酒,不一定能辦事。”

  哦,明白了,酒肉朋友,嘴上的生死弟兄。事能不能辦,還得看錢厚不厚。

  是啊,都是窮當兵的,混口皇糧吃不容易,沒有三分利,誰肯拿活命的差事開玩笑。

  杜璟也是丘八堆混大的,他明白這里面的道理。當即把錢袋掏了出來,扔在桌子上。

  “想辦法問清楚,裴使君是怎么死的!大理寺差案,不可能不讓武候外圍警戒,他們一定見過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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