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伯對當地百姓是何態度？”這對朱厚照來說很重要，夏儒作為船隊最高指揮，遠在北美的他并不被皇帝所束縛。
忽然，張永雙膝一跪，磕頭道，“皇上，奴婢斗膽請您換掉慶陽伯，慶陽伯他...他...”
“他怎么了？”朱厚照希望這位老丈人在那里雖然做了錯事，但別過分就行。
“慶陽伯他...”
“說！”音貝提高幾分，朱厚照接著說道，“不管你說什么，朕都不會降罪于你。”
“慶陽伯他在北美有過屠村，還不止一次。”小心翼翼的張永道完此話后，就靜等皇帝發怒。
其實，朱厚照很生氣。
但仔細一想，僅憑張永一人之話不足為信，可張永有可作證之人。
“薛瞻可為奴婢作證。”薛瞻就是跟隨船隊去北美的東廠之人，他的任務就是監視夏儒。
薛瞻全家都被朱厚照‘接’到京師，怕的就是跟夏儒走得過近。
哎！嘆息一聲，朱厚照自語道，“朕做的已經夠多了，是自個兒不爭氣，怪不得朕。”
可當他剛說完此話就覺得不對了，按說夏儒此人比較冷靜，絕不會沖動到屠村，除非...
夏儒想以此來保全夏家，只要朱厚照怪罪下去，夏儒就會丟爵，夏助也會跟著他回去養老。
怎么老想著逃呢？
“朕知道啦，你起來吧。”
起來后的張永本打算伺候皇帝，可朱厚照卻問他“還愿意去北美嗎？”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張永也明確表態愿意做另一個‘三寶’。
早朝。
這段時間皇帝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不僅是因為朝廷現在不缺錢，更重要的是皇帝即將展開報復。
報復百官一直以來的嘲諷，報復周圍小國對大明造成的困擾。
“...著工部、戶部、兵部從即日起加急打造火器。”這是第一道圣旨，百官也都知曉，皇帝無非就是兜里有錢了，要打造更好的武器裝備，好剿滅周邊潛在威脅。
第二道旨意則是王守仁呈上來的，一般來說兵部的事皇帝很少過問，只要王守仁上呈給朱厚照絕無小事。
“命咸寧伯仇鉞、大同總兵方會，準備出兵北上，圍剿蒙古各部落。戶部、兵部要及時配合，所需糧草器械不得有誤。”
“臣王守仁（費宏）領旨！”
“再命撫順總兵孫啟遷移女真各部落，抗命不尊者皆斬之。”
“命四川、云南、湖廣做好接納女真各部落遷移準備，當地官員務必勻出土地供其耕種。”
“慶陽伯夏儒，準備前往朝鮮征討東瀛，命朝鮮務必全力配合。”
遵從先北后南的方針，朱厚照先將北方，連帶著海上一起收拾。
而且對東瀛態度也極其不一樣，“夏儒征討東瀛時，定會遭遇抵抗。朕賜你一道‘以戰養戰’原則，俘虜要與不要任憑做主。”
王守仁愣在當場，這和他起先指定征討東瀛原則不一樣。
馬上朝廷就是三線作戰，兵員方面倒是不缺，糧草可以向江南地區購買，唯獨失了民心才得不償失。
楊一清想要出來說幾句，可他見皇帝面色紅潤，當即將話吞進肚子，這時候站出來掃興，豈不是自討苦吃。
散朝后，王守仁單獨被皇帝召見。
“疑惑朕為何對東瀛態度如此強烈？”
“臣不敢，皇上這般做定然有緣由。”
“知道就好，對了，仇鉞、方會這邊你得多幾個心眼，朕怕他二人不是蒙古各部落對手。”
“臣正有此意，臣想親自坐鎮，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思索片刻，朱厚照也覺得可行，朝廷現在還沒到離不開王守仁的時候，等北方潛在威脅消除后，王守仁就要跟自己推行新政。
“也好，那就辛苦你一趟，去大同親自坐鎮。”末了還囑咐一句道，“朕讓撫順那邊的折子也遞到你那兒去，可看著辦。”
王守仁在回去的路上一臉愁容，要問因何而愁？還不是來自莫名其妙的圣恩。
滿朝上下也想不明白，他王守仁何德何能將圣寵集于一身，皇帝不僅極為信任，連同大小事務都要與之商量。
現在的王守仁不僅是兵部尚書、還是都查院左都御史、兼內閣次輔、文淵閣大學士、更是頂著太保頭銜。
就算是南書房見了他也得低聲下氣的喚聲，“王太保。”
“臣，夏儒領旨。”宣讀完圣旨的胡九將圣旨雙手遞給夏儒。
“慶陽伯，皇上讓咱家私下給您帶個話兒。”夏儒聽到這里，立馬就要跪下。
趕緊將他阻止的胡九一臉不解，“剛才不說了，是皇上讓咱家給您帶的悄悄話，算不得旨意。”
“還請總管道來。”
“皇上說，東瀛那地方即野蠻又不堪教化，亂倫之事好比家常便飯。皇上說，大明無需這樣屬國，讓慶陽伯您的刀子磨快點兒。”
這....皇上讓我滅其根，剿其族？
“助兒。”喚聲身后之人，夏儒讓兒子給胡九奉上些許‘銀子’，夏儒跟著去趟北美，自然也跟著收獲不菲。
別以為這些銀子都是純的，他們中間兒還夾著些許黃金。這也是夏儒刻意為之，目的就是打著送銀子旗號，實則送的是黃金。
還從未有人給自己送過銀子的胡九樂呵呵地將它們揣進兜，接著再夏儒耳邊輕聲說道，“慶陽伯可要留意張總管，聽說下次遠航，就沒您份了。”
一時間，夏儒臉上精彩極了，怪不得最近天津衛動作很大，張永忙得連軸轉都沒自己份，原來是打算踢自己出局。
也好，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誰讓長子不爭氣，放著錦衣衛，東廠指揮使不好好當，偏要徇私。
徇私就徇私吧，被皇帝發現后還死性不改，這就讓人很傷神了。
“多謝公公，夏某一定不會讓外人知道您剛才說的一個字。”送胡九出了門，夏儒深呼吸一口氣問兒子，“可知皇上為何要讓我去征討東瀛嗎？還一個不留。”
“孩兒愚鈍，請父親明示。”
“東，東宮，瀛通贏。皇上是想告訴咱爺倆，既然都贏了，何必還要徇私呢？如若不改，夏家便會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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