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養侍衛在大明藩王中并不少見，欺壓當地百姓劫掠商人，哪個藩王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沒干過這事兒？
就憑這點罪？癡人說夢！
朱厚照冷不丁的哈哈大笑，楊廷和被笑聲嚇得冷汗直冒。
“楊師傅，朕已經笑了。說吧，他們到底有什么罪？”
楊廷和想要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但在皇帝面前這種舉止有失體統，索性讓它們順著臉頰流向下巴。
“若是安化王和寧王有謀逆之心呢？”
反正我都是您砧板上的肉，你想怎么剁就怎么剁。楊廷和雖然是這樣想，話也是這樣說。
歸根結底，還是在朱厚照面前有些認慫。剛才也是在詢問，意思是：您看這罪名夠大，可還滿意？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御座之上的皇帝開始有些忌憚。
朱厚照也在沉思，歷史上的安化王和寧王的確是因為造反，才被誅殺。自打自己附身這具身體之后，歷史已經被改變。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藩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牽連出多少其他朱家人。
是的，朱厚照不怕他們造反，怕的是牽連不夠大。
既然要削藩，那就一削到底。
將大明現存的幾十個藩王，全都給擼干凈咯，最好一個也別留下。
“這樣，你親自去堂詔獄。”
楊廷和瞬間明了，這是打算留下一兩個關鍵活口。以此作為突破，好讓朝廷有機會對分布在大明各地藩王下手。
“臣明白，這就去辦。”
看著離去的楊廷和，朱厚照也背過身子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楊師傅可大膽行事，只要你沒犯上，保你這輩子都在朕的身邊，將來還指望你教導太子呢。”
君臣二人背對背，作為臣子的楊廷和雙眼開始有些渾濁，這算不算皇帝給自己的保證。還有，將來自己還要教導太子，這等殊榮，不是尋常人可擁有的，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將自己拉下馬。
“去辦事兒吧，朕有些乏了。”
楊廷和緩緩轉身，朝朱厚照真心叩首。
“臣，謝皇上。”
極為簡短的一句謝謝，卻讓朱厚照知道，楊廷和算是徹底揣進兜了。
......
也不知是怎么地，最近京師天氣變化多端，天剛放亮的時候還在下雨，這時候卻艷陽高照。
不管天氣如何奇怪，也不妨礙朱厚照送一群人上路。
京師今天可謂戒備森嚴，聽說皇帝和內閣要親自主持此次行刑。
而且，被殺的人基本都是朝廷大員。
隨著中午快要臨近，一輛輛囚車內裝滿了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
百姓們還在奇怪，不是說今天殺貪官嗎？怎么還有老人和孩子。
一起看熱鬧的人就解釋了，咱們皇上說啦，這些人放縱家眷在京師鄉里橫行霸道，所以皇上才下令將他們的家人一同拉去刑場。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所有百姓都對囚車內的人頓無好感，要不是街道兩邊站滿了大兵。
說不定百姓們早就將沒吃完的剩飯剩菜向囚車扔去。
雖然不能朝囚車扔東西，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霎時間，街道兩邊就傳來各種國粹，罵什么的都有。
問候祖上都要算好的了，狠的是有人連帶你未來的十八輩都給捎上。
不過罵著罵著就感覺好像有些不對，他們全家都上了刑場，哪來的后人啊？
意識到自己有些吃虧，急的抓耳撓腮的人不知從哪里抓來一根大蘿卜，順手就給扔出去。
負責戒嚴的官兵也沒追究，百姓們一看。
呀！原來扔東西砸他們沒事啊。
我家上上前天的飯還沒吃完，趕緊回去拿來。
我家看門的狗兒最近老躥稀，我得回去鏟來。
我家還有些跟石頭一樣硬的饅頭，雖然是口糧，但為了扔這幫討人厭的玩意兒，還是舍得砸他們。
.......
百姓們紛紛回去拿東西，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只是手里多了一個籃子。
“砸，砸，砸，砸死這幫狗官。”
“真不是東西，我們老百姓養你們，就是希望你們造福一方...”
場面雖然有些失控，但在夏助帶著錦衣衛的到來，有所好轉。
朱厚照的龍攆走在最后，京師的百姓都是眼尖的主，當然認得這是當今皇帝才能坐的玩意兒。
剛才百姓們罵也罵舒坦了，東西也扔了，錦衣衛來了之后也沒阻止和追究。
氣兒出的差不多的同時，也對龍攆之上的皇帝感恩戴德。
感謝皇上讓咱們這些平頭百姓有機會出氣，也感謝您沒追究剛才我們的冒失。
行走在前面一點的內閣五人，面面相覷。
饒是焦芳這種正直之人，也對身后的皇帝開始有些犯怵。
人家既達到了目的，也沒背鍋。
而且朝廷大權都落在他一人之手不說，不管在民間還是官場，威望都達到了最頂端。
隨著囚車和龍攆一前一后抵達菜市口，朱厚照也下來演講幾句。
當然，也都是些對他自己有利的好話。
就算有人想出來反駁，也沒這膽啊。
沒瞧見看熱鬧的百姓都在拍手叫好？沒看見錦衣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
用盡全部力氣，朱厚照朝劊子手高唱一聲‘斬’。
上百名劊子手拿起身旁的碗，喝下一口酒，噴灑在大刀上。
‘撲哧’聲接連響起，上百顆人頭如皮球樣在刑場亂滾。
接著又是下一波人被押上刑場，劊子手們今天任務很重。
平均算下來每人今天要砍下十多顆腦袋。
為了今天，朱厚照特意在各地抽調劊子手來執行今天的任務。
砍完一波又一波，菜市口的血就跟夏天下了場漂泊大雨樣，踩上去發出‘啪嗒’響，還能濺起血水。
朱厚照也沒見識過這等場面，但這是自己為了保住小命和皇位不得不做的事。
上千人囚犯，上百劊子手，足足砍了近一個時辰。
等囚車空了，菜市口安靜得極為詭異。
艷陽天配合著地上已經流成河的血水，沖鼻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
卻沒有一人敢吐，因為他們要么是害怕、是慶幸、是高興、是覺得被斬之人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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