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錯在...”越往后說，聲音越小，直到沒了一點聲音。
朱厚照失聲一笑，彎腰拍拍張永的肩膀。
“朕逗你玩呢。”
“起來吧，朕有事要給你做。”
起身后的張永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彎腰道。
“請皇上吩咐。”
“想不想做我大明的第二個鄭和？”
微微一愣，張永旋即又跪在地上。
“皇上，您是不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要趕奴婢走？”
朱厚照拉起他，借著月光，一字一句說道。
“不是，而且還恰好相反，這事只有交給你，朕才放心。”
隨即，朱厚照給他說起大航海的事，而且還在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幾個地方是大明不知道的。
“這些地方到處都是黃金，朕要你將他們全部帶回來，有沒有信心？”
張永還在懵懵懂懂中，他沒聽過什么澳洲、北美洲、南美洲、還有那個什么北極南極。
對張永來說，大明就是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地方。除了大明，其他地方都窮得叮當響。
“皇上，您說的那個什么航海，需要很多銀子，而且還要很多的兵士，咱大明現在國...”
朱厚照朝他揮揮手。
“哎，銀子的事你暫時先不管，朕會想辦法。”
朱厚照有些話暫時沒跟誰講，因為他知道一旦說出來，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別有用心之人知道這個消息。
米國不就是靠著掠奪美洲的財富，才創下了日不落的神話嗎？
要是大明能后來者居上，豈不美哉。
而且，美洲等地的財富數之不盡，能讓大明幾輩子都用不完。
當然，也有前提。必須要趕跑米國人，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現在知道朱厚照為何要畫下那幾門佛郎機和紅衣大炮的圖了吧，這些火炮造出來后可不僅僅要對付韃靼和女真人，更不是針對那群矮子。
是用來和米國人搶地盤，而且朱厚照已經有了要把夏家兄弟派過去的想法。
有了銀子，朱厚照才能讓大明先歐洲一步。
一夜無話。
第二天，朱厚照起了個大早。
今天關乎能不能削藩，一切還要看安化王來到太和殿之后才知曉。
“帶亂臣朱寘鐇上殿。”
胡九對殿外高唱一聲，夏助聞聲后推著朱寘鐇往前走。
很快，在眾臣的注視下，安化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太和殿。
“罪臣參見皇上。”
雖然朱寘鐇參見了朱厚照，但他卻沒有下跪，連腰都是直挺挺的，沒有半點想要彎曲的意思。
楊廷和對夏助使個眼色，就聽夏助怒斥一聲。
“跪下。”
朱寘鐇不為所動，還伸出臟兮兮的手掏耳朵。
“本王耳不聾，能聽清。”
楊廷和臉色一黑，朱寘鐇這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藐視皇帝。
李東陽原本眉開眼笑，見朱寘鐇這么不識趣，立馬猙獰地站出來。
“皇上，亂賊朱寘鐇藐視朝堂，目中無君，該當堂庭仗。”
朱寘鐇的嘴角不屑地上揚，用余光掃了眼李東陽。
“老子是王爺，該不該用刑，輪不到你這個老匹夫說三道四。”
被人當著如此多的人拂了面，李東陽并未生氣。
不是沒氣，而是不敢。
朱厚照都沒發話呢，哪輪到李東陽來說閑話。
看楊廷和與李東陽都奈何不得他，朱厚照沉聲叫他。
“朱寘鐇，朕問你，為何你要造反作亂？”
“老子樂意，要殺要剮隨你們。”
依舊是牛氣哄哄的話，朱寘鐇何止沒把朱厚照放在眼里，簡直就是沒把太和殿內所有人都放在眼里。
大臣們紛紛出來指責他的不是，王鏊的口水甚至都噴到了朱寘鐇的臉上。
“皇上，朱寘鐇不僅舉兵謀反、收買朝廷命官、強搶百姓。現在還多了一條，藐視皇上，藐視朝廷，此乃大不敬。”
朱厚照笑笑，饒有興趣地喝著蓋碗茶，將蓋子蓋上，雙眼充滿了譏諷。
“朱寘鐇，可都聽清啦？十大重罪，自己數數，你占了幾條？”
朱厚照說的十大重罪，基本條條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朱寘鐇這次沒敢再裝大爺，急躁地辯解道。
“都是本王一人所為，與他人何干？皇上是打算將我這一脈趕盡殺絕？”
臉已經拉下來的朱厚照一拍御案，惡狠狠地盯著朱寘鐇。
“天下都是朕的，要殺要留朕才能決斷，豈是你這個亂臣賊子能做主？”
朱寘鐇環伺周圍，用仇視的眼神看向百官，然后再無以前的光澤。
“若本王都交待清楚，是不是能放過本王的家眷？”
楊廷和咳嗽兩聲，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朝他冷聲道。
“朱寘鐇，這是太和殿，不是你家客廳。剛才皇上說了，最后決定的還是皇上，可不是你想討價還價就討價還價。”
微微一頓，朱寘鐇好似泄氣的皮球。
‘咚’地一聲，他終于屈服了，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臣別無他求，只求皇上能放過溍兒一命。不求讓他繼承爵位，只要他能平安度過此生，哪怕做個乞丐也行。”
朱厚照拍拍手掌，鎖鏈的聲響傳到太和殿，然后眾人只見朱臺溍手腳綁有鐵鏈，拖著它們正垂頭喪氣地轉進來。
“朱寘鐇，若是你老實交代，朕即刻就放了朱臺溍。若是你還嘴硬，朕只能讓你白發人送黑發人。”
朱寘鐇面目嚴峻，看向一邊的德王。
“皇上，德王也有過參與。”
眾臣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德王，德王一聽這話，頓時就跳起腳來罵道。
“本王沒有，朱寘鐇你個混蛋，殺了本王的世子不說，現在又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冤枉本王，你到底想怎樣？”
朱寘鐇將他的話全當放屁，抬頭看行御座之上的朱厚照。
“皇上，臣有證據證明德王也有不臣之心。”
來了興趣的朱厚照臉色頓時精彩無比，先是高興，因為朱寘鐇終于開口亂咬人了，隨即又變得無比難看。
咬誰不好，偏偏要咬死了兒子的德王。
而且，德藩已經被削了，總不能讓我趕盡殺絕吧。
既然是削藩，那就要一削到底，否則這群藩王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朕還真想知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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