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笑呵呵地捋著胡須。
“算啦，還是我來吧。早前在吏部，我就對劉機不滿，明日早朝彈劾一事還是交于我。”
仔細一想，蔣冕覺得焦芳的話有理，畢竟人家比自己熟悉劉機多了。
“那明日就有勞焦大人。”
朱厚照微微點頭，既然是焦芳出來彈劾，那現在就要當面寫好奏章，先讓內閣和自己知道明天彈劾內容。
焦芳念，謝遷執筆，蔣冕研墨，楊廷和想是否還有紕漏。等奏章寫好，謝遷對著其吹口氣，雙手遞給朱厚照。
“請皇上過目。”
接過奏章，朱厚照看完感覺內閣下手是真得狠。
這本奏章不僅把朝中諸多大臣牽連其中，就連各地藩王也有不少給一并寫上去。而且條條皆為重罪，哪怕最輕的一條也是以權謀私。
“楊師傅，會不會太重了些。”
感覺自己的話會讓內閣誤會，又改口道。
“這些人可都是朝中大臣，若是他們全都下了大獄，朕身邊可就沒什么人了呀。”
謝遷焦芳與蔣冕有些為難，這些人不都是你想殺的嗎？他們前些日子在坤寧宮是怎么威脅您的，難道您忘了？
只有楊廷和與李東陽面色不改，只聽李東陽說道。
“皇上，趁此機會將朝中不干凈的東西全都掃出去，才有機會讓楊一清等人重歸朝堂。”
雖然李東陽的話很糙，但理不糙。
朱厚照不是一直想楊一清和王守仁回來嗎？機會來了，但就要看明天最后的結果。
此刻萬事俱備，連東風都不欠，欠的只是能不能狠下心來收拾。
“好，朕準了。凡是名單上之人，明日早朝允你們下死手。”
有了皇帝的準許，楊廷和頓感心情大好，帶著內閣和李東陽告退。
“胡九。”
“奴婢在。”
“讓張鶴齡來見朕。”
不多時，張鶴齡趕到太極殿。
“臣參見皇上。”
朱厚照大步跨下御階，走到張鶴齡身側，對他悄聲吩咐幾句。
張鶴齡的雙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朱厚照說的話。直到看見皇帝確定的眼神，這才明白，人家講的是事實。
“臣這就去辦。”
“先等會兒。”
轉身的朱厚照在御案上翻出一塊令牌交給他，很嚴肅的說道。
“記住，慈寧宮和坤寧宮要一起動手，不能讓這群腌臜貨提前知曉。還有，朕要活口，懂了嗎？”
張鶴齡用力的點點頭，雙手抱拳，沉聲道。
“臣定不辱使命，一定不會讓這群腌臜貨傷害太后與皇后。”
沒錯，朱厚照打算今晚就要拿下慈寧宮和坤寧宮的眼線。如果今晚不動手，那明天這些人知道朝堂上的大臣已經倒了霉，他們會不會跟自己魚死網破？
朱厚照有百分百的把握自己不會受傷，可慈寧宮的張太后不一樣，萬一拿張太后來威脅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何況在坤寧宮里，夏皇后可是懷有自己的骨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朱厚照只能選擇提前動手。
傍晚，張鶴齡、張延齡以及夏臣親自上場。
張太后這邊由張鶴齡來執行抓人，而為了妥當，張延齡與夏臣則是要負責抓坤寧宮的眼線，還要確保夏皇后不能有半點閃失。
月兒高高掛，稀松的星星正一閃一閃地看著埋伏在草叢里的人。
“張指揮使，怎么你哥現在還沒放信號？”
夏臣有些等不及了，自從他知道坤寧宮有人會對自己妹妹不利，一連幾天都無法安然入睡。
張延齡也有些納悶，這都快三更了吧，怎么大哥還不發信號。
沉不住氣的二人正商量要不要提前動手時，一名身穿黑色飛魚服錦衣衛悄悄摸過來，對二人輕聲道。
“指揮使大人有令，卯時初刻動手。”
張延齡眉頭皺了又皺，他實在不明白為何要等到快天明才動手。
夏臣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釋道。
“卯時初刻就是各處宮女太監起床的時辰，那個時候他們都才剛睡醒起床，精神頭不佳，正是拿下他們的好時候。”
“好，就聽大哥的話，咱們卯時初刻動手。”
悄悄讓人傳令下去，所有埋伏起來的錦衣衛伏在草叢一動不動，就連巡夜的禁軍和宮女太監也沒發現他們。
一聲雞鳴，張延齡用手捅捅夏臣。
“卯時到了吧？怎么還沒...”
話還沒說完，一道煙花直沖黑漆漆的夜空，絢麗的綻開。剛起床的宮女太監們也看見煙花，有人感覺這應該是某種信號，還沒來得及去告知同伴，就看見一隊黑漆漆的人沖進宮內。
“全都拿下。”
張延齡的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塊巨石，原本就安靜的坤寧宮立馬就變得有些吵鬧。
“你們是誰？知道我們是誰嗎？告訴你，我們可都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要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臣用力的扇倒在地。
“帶走，凡坤寧宮大小太監，老少宮女，全部帶走。”
有人還想著要反抗，卻被錦衣衛幾招擺平。外面的吵鬧，自然讓夏皇后醒來。
“小葉兒，外面怎么了？”
小葉兒臉色煞白，率在地上，半晌后才起身打開房門。
‘嘎吱’，門剛被打開，夏臣一腳就將她踹倒在地。
“二哥，你干嘛？”
一切都被夏皇后看見，小葉兒可是她進宮后就一直在身邊伺候的人。
“皇后娘娘，臣等奉皇上旨意，前來捉拿兩宮亂賊。”
亂賊？夏皇后捂住小嘴，指著小葉兒。
“她是亂賊？”
“嗯，錦衣衛已經查清，她是外頭的大臣們安插在您身邊的眼線，只要大人們一聲令下，您與肚中皇子就會立即斃命。”
小葉兒此時也緩過神，跪在地上想要爬到夏皇后的床榻前，可是護妹心切的夏臣以為是要加害皇后，趕忙一腳踹向小葉兒。
狠狠被踢了一腳，小葉兒疼得差點暈死過去，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張延齡踩在腳下。
“皇后娘娘，小葉兒雖是眼線，卻從未對您有過加害，連大人們給我得迷魂香，小葉兒葉給換成了普通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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