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早朝,可謂是自大明立國以來,鬧的最兇的一次。
藩王與朝臣的爭鬧,是的,你們沒有看錯。
藩王們在昨天悉數來到京師,聽到荊王一行人說皇帝被朝臣們控制,還逼死帝師李東陽,火氣那是蹭蹭往上漲。
然后又聽說特別是那個姓劉的大人,放火燒了自家房子,硬是把罪名安在咱們頭上。
所以,今日的早朝可謂熱鬧得不行。
朱臺溍以手扶額,心中大罵這群蠢蛋,被皇帝耍得團團轉不說,還甘愿做人家手里的刀。
這何止蠢,丟臉都丟到幾千里的京師。
御座上的朱厚照看似很為難,還在不停地勸架,可在朱臺溍看來,這哪是勸架,分明就是攪屎棍嘛。
“劉卿,聽朕一句勸,府被燒就被燒了嘛,只要家人沒事就夠了,改明兒再從京師中挑選一處府宅,這筆錢,朕替你出了。”
現在已經不是銀不銀子的問題,而是關乎名聲。要是妥協了,就代表文官集團在這場初次較量中輸了。
而且,文官集團現在找到了新的‘領頭羊’,這只領頭羊就是劉機一案中最大的漏網之魚——閻仲宇。
閻大人深知今天可不單單為劉大人出氣,也不是為文官集團找回場子。
而是向御座之上的皇帝表明文官集團的立場,咱們雖然平時是做了很多錯事,但咱們的心還是向著您的。
朱厚照現在最迫切要做的兩件事就是,削藩、瓦解文官集團。
文官自然不會自殺,就算是自相殘殺也得看時候。
現在藩王們進京,皇帝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不如,讓這群藩王成皇帝的出氣筒,咱們往后日子也好過不是?
就算是被皇帝當成棋子,那咱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保住小命,還怕以后不能“東山再起”?
抱著這樣的態度,閻大人與劉大人在宮外就開始對藩王們展開進攻。
反正擺出的態度就是,今個兒不是你們死,就是咱們亡。
而藩王呢?雖然在京師赤手空拳,還遭到群攻。
但他們可沒在一點下風,偶爾還能反擊反擊。
“皇上,臣府宅被焚是小,可這是在明目張膽的打朝廷的臉啊。”
劉大人說得那是有根有據,朱厚照認真思索著他的話,點頭認為講得有理。
藩王們卻不干了,立馬跳出來指責這幫文官。
“是劉大人先罵吉王,罵人家是肥頭大耳的死豬,我等這才出手揍其一頓,要說縱火,我等確實沒干。”
好嘛,劫獄這件事荊王是提都不帶提。
閻大人也立馬想起來,大獄里邊兒不是還有一個假冒的襄王嗎?
今個兒就算不能把這幫正兒八經的藩王們怎樣,但那個襄王呢?
“啟稟皇上,天牢里不是還關著朱祐櫍嗎?此人假冒襄王,論罪當誅。”
話必,就感覺好多不善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就算閻大人膽大包天,也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朱厚照自知今天想要朱祐櫍被殺,是不可能的,因為老朱有言在先。在《皇明祖訓》中記載著:“皇親國戚有犯,在嗣君自決。”
除謀逆不赦外,其余所犯,輕者與在京諸親會議,重者與在外諸王及在京諸親會議,皆取自上裁。其所犯之家,止許法司舉奏,并不許擅自拿問。”
瞧瞧,除了謀逆外,其他罪都要跟老朱家的人商量著來。
朱祐櫍姓朱,跟藩王們是一個祖宗,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拉出午門斬首。
所以,文官與藩王們新的矛盾又再多了一個。
以朱祐櫍為中心展開較量,文官想要殺他,而藩王卻要救他不說,還要讓朱祐櫍做真正的襄王。
早朝一直持續到中午,朱厚照只能在一片吵鬧中宣布退朝。
看起來今天朱厚照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還一件事都沒解決,對不對?
其實,朱厚照的目的已經到達,而且還出乎其意料。
藩王與文官的矛盾,不,不能說是矛盾,應該說是仇怨。
藩王與文官的仇怨,恐怕只剩下不死不休。
文官今天的立場雖然不那么明顯,但很明確:荊王等人縱火、毆打朝廷命官、囂張跋扈,還有就是希望皇帝能酌情收回藩王手里的權利。
最后一條或許才是文官踩到了藩王的尾巴,殺朱祐櫍。
這不就是很委婉地當著藩王的面讓皇帝削藩?
而藩王們則不同,他們希望朱厚照能徹查前幾日禁軍反叛,查劉機黨羽、查李東陽之死、查劉大人府邸被燒,是不是他自己縱火后污蔑給荊王。
總之,藩王目的及其明確,希望皇帝能將這幫文官統統關進大牢,最好是全部拉去午門。
夜晚,夏助站在高樓,手里拿著朱厚照賜的‘千里眼’。
“張指揮使,你瞧瞧這幫人是不是閻府的家丁?”
張鶴齡接過‘千里眼’,對準下面的人,看了一會兒點頭道。
“還真是,這大晚上的他們不睡覺,難道真要去縱火?”
夏助嗤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靠在柱頭上。
“讓他們自個兒玩去,咱們待會兒只管救人。還有,告訴弟兄們最近都老實點兒,別踏馬的再出去惹是生非。”
張鶴齡用力點點頭,這兩天錦衣衛仗著自己是皇帝親信,對藩王多少有些不敬。
要不是夏助及時阻止,說不定錦衣衛和東廠今天就跟藩王鬧僵了。
錦衣衛和東廠是皇帝的人,他們跟藩王鬧僵就代表著皇帝和藩王鬧僵。
“嗯,我知道,已經教訓過幾個不聽話的人。還有就是我派人加強監視藩王,您覺得如何?”
夏助微微沉思,點頭同意,并說。
“行,回去后我跟皇上說一聲就行,你別擔心。”
夏助說的擔心可不是這件事,而是指張太后那件事。
感激地對夏助拱手,兩人共同看向底下已經著火的藩王住處。
“真熱鬧啊,要是皇上在這兒,那就好啦。”
“朕剛到就聽夏助說朕,朕再這兒哪里好啊?”
身后傳來皇帝的詢問,嚇得兩人趕緊跪在地上迎接。
“叩見皇上。”
“下面怎么啦?”
“閻大人的家丁剛放火,火勢不大。”
有夏助在,自然還輪不到張鶴齡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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