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伯母你好。”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帶有口音的婦女聲音傳來——
“你誰啊,這是我女兒夏薇的手機!”
席澄干笑一聲,“不好意思伯母,我是夏薇的同事,夏薇現在正在開會,您看看,要不然晚點兒再打電話過來?”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夏薇的母親不愿意,明擺著不相信席澄說的話。
“怎么可能!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助理,成天給人端茶倒水的,她要開什么會。”
席澄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夏薇,張著嘴沒說話。
“你快點兒,夏薇是不是在你身邊呢,這個死丫頭,就是不想接電話是不是,你快點兒讓她接電話。”
“不,不是的伯母,助理也是需要開會的,得去做會議記錄啊。”
以席澄的脾氣,這種情況能和顏悅色的說話已經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對方不依不饒,“這死丫頭,簡直就是故意的,這幾天都不愿意接電話,不就是問她要兩萬塊錢呢,這孩子簡直是白養了,白眼狼!當初我就一把把她掐死。”
席澄聽著那邊喋喋不休的聲音,實在是惱火。
他抬頭看著夏薇的臉色逐漸蒼白,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電話那邊的夏母孩子不斷輸出,席澄剛要開口,夏薇把電話拿過去掛斷通話,一聲不吭的將手機關了機。
動作一氣呵成,都不知道是經歷過多少次了。
席澄這會兒手里還保持著拿手機的動作,一時錯愕的瞧著面前的夏薇。
“沒事兒,不用廢話那么多,她不會聽的。”
好半天,席澄才合上嘴,聲音盡量的溫柔下去。
“你沒跟家里人說你最近的情況?”
“說?我有什么好說的。”
夏薇苦笑一聲說道,“我還在給老大做助理的時候,每個月工資八千,我興奮的把這事兒告訴了家里人,你知道他們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的?”
“我媽說,那我每個月就可以寄回去六千了。”
夏薇嘲弄的笑起來,“在欒城,就算是租個十平米的一居室都得一千多塊錢,我當時只能住在地下室,每個月八百的房租。”
淚水不爭氣的落下來,夏薇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然后剩下的一千多塊錢,就是我每個月所有的生活開銷。”
“這......怎么可能夠。”
席澄覺得不可思議。
他過慣了富足的生活,一千多塊錢,對他來說只是一頓飯錢,一瓶酒錢。
用這些錢過一個月,他想都沒想過。
夏薇抬起頭,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夠啊,坐公交來公司兩塊錢,早上不用吃飯,中午吃自己做的便當,晚上吃中午沒吃完的剩菜,每個月還能剩下一百多塊錢呢。”
“夏薇......”
席澄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故作歡笑的女孩,只覺得心頭五味雜陳。
當初從老大這兒認識夏薇的時候,他只知道夏薇是農村出身,沒什么學歷也沒什么背景。
可從來不知道,她還能將日子過得這么慘。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給他們錢呢,不給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