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這樣客套的開場白，兩個人卻適應的很快。
面對面落座后，服務生已經開始上菜。
幾道菜上完，沈熄主動給她倒了杯酒。
季換瀾抬眼：“你還能喝酒？”
沈熄笑了，“我怎么就不能喝酒？”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西裝，不過外套已經脫下，里面是件純黑色的襯衫，干凈利落，很有氣質。
這不由得，讓季換瀾想起他們今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的自己，格外狼狽。
還威脅沈熄幫自己回到季家。
也不知道她那時候哪里來的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威脅沈熄。
“在想什么？”
“想一開始。”季換瀾也沒避諱，反正沈熄又不記得。
沈熄先抿了口酒，“想到當初在醫院里，你威脅我的時候？”
聞言，季換瀾猛地抬頭，帶著幾分驚愕的盯著他。
沈熄臉上一直掛著笑，“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很驚訝，你都混成那個樣子了，是怎么敢威脅我幫你的。”
季換瀾的鼻子很酸很酸，酸到她快要忍不住眼淚。
他好了，想起以前的事了啊。
過去那些艱難的日子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讓季換瀾的心情不停的泛濫洶涌。
她咬著牙忍了又忍。
半分鐘后，季換瀾才重新抬起頭，像是閑聊一樣：“所以你當時為什么會選擇幫我？”
沈熄回答的很認真：“首先你說得對，那個時候你是我的未婚妻。于情于理，我幫你一把是應該的。其次，你比你妹妹聰明的多，膽子也足夠大。最重要的是，不怕死。”
“你擇偶的條件里，還有個不怕死？”
沈熄想了想，“以前真是這樣。”
“為什么？”
“咱倆之間遇到的事你都記得，如果一出了事，就什么都全盤托出，那這個人......也太靠不住了。”
季換瀾嘴角上揚，“合著，我嘴硬更得你心？”
沈熄笑了起來，主動跟她碰杯：“也可以這么理解。”
季換瀾也沒客氣，跟他干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吃起了這頓飯。
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應該叫散伙飯，但不鬧得太難看，也的的確確是她想要的。
“謝謝你把有有帶的那么好。也謝謝你當初......”
沈熄頓了頓，“沒有放棄昏迷不醒的我。幫我將沈家和華融料理的井井有條。”
沈熄又填滿一杯酒，“是我對不起你。”
這一句對不起，讓季換瀾沉默了下來。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道歉。
沒關系嗎？
不，有關系。
那些辛酸無助，她一分一秒都記得，但從沒有邀過功，埋過怨。
以及女兒的離世，是她這一輩子的心結，解不開也放不下。
季換瀾沒說一句話，只是舉杯隔空跟他晃了晃，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幾杯酒下肚，兩人不同程度的有些暈，隨便的聊起來過去的往事。
他們甚至像是一對老友，不再提及仇恨恩怨，只是閑聊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