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如刀,刀刀割在祼露在外的皮膚上,生疼。
蘇云暖被霍奕北從身后抱住了腰,根本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只得溫聲細語跟霍奕北說話。
只不過……
這人就跟那銅墻鐵壁似的,緊緊箍著她,生怕她跑了,都把她弄疼了。
“霍奕北,你能不能先松開我?弄疼我了。”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把自己喝成這樣?!
緊緊箍著她的男人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加注在雙臂上的力道放松不少,不至于讓蘇云暖覺得疼,卻也并沒有放開她。
以一種霸道的姿勢抱著她,占有欲十足。
“不能放,一放你就跑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嗡聲嗡氣的,倒更像是跟誰賭氣的孩子。
蘇云暖被他纏得頭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只好站在原地,任由狗男人抱著。
她先是看了看不遠處的車里,好像白晴和顧慎言聊得很平靜,并沒有鬧出什么動靜來,這才放下心來。
之前那些在樓下收錢替霍奕北辦事的吃瓜群眾們并沒走遠,看到有更大的瓜可以吃,便都貓在暗影里,朝這邊觀望。
其中有人提了一句:“那個男人的,好像是江城首富霍奕北誒!”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像!”
“不是像,應該就是他!”
“不可能吧?霍奕北怎么可能追老婆追到咱們小區來?不是說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嗎?”
“你可別瞎扯淡了,霍奕北真跟他老婆感情不好,絕不可能追老婆追到這里來!”
“既然不是霍奕北,那咱們就看會兒熱鬧唄,再拍個視頻發到網上去。”
夜風寒冷,在樓底下站了一會兒之后,怕冷的蘇云暖就有些受不住了,小聲央求身后的醉鬼:“霍奕北,你聽話,先松開我,好不好?”
背后那人沒有改變任何動作,仍舊緊緊抱著她,全然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只是一味念叨她的名字:“蘇云暖,你是個壞女人!”
不知道是夜風太冷他懷抱太溫暖的緣故,還是因為喝了酒的男人神智不清,蘇云暖在他的呢喃聲里竟然聽出了一絲寵溺。
怎么可能?
霍奕北的溫柔只給簡相思一個人。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手覆在那雙摟著自己腰肢的手上。
輕輕安撫著男人:“霍奕北,我穿著拖鞋和睡衣下來的,這里太冷了,我想回屋里去,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盡管看不見霍奕北的臉,她還是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知道此時此刻沒辦法跟一個醉鬼計較,只能另外想辦法。
今天晚上的霍奕北太黏人,跟狗皮膏藥似的賴在她身上,把她的壞脾氣全都耗掉了。
伴隨著蘇云暖的溫聲細語,身后的男人也有所動作。
他先是松開了蘇云暖,然后把人轉過來,面對面將她摟在懷里,還把大衣扣子解開,將蘇云暖裹了進去。
緊緊。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男人眼神有些迷離,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著,有一種近乎妖艷的美。
“這樣就不冷了。”
身體陡然撞入他的胸口,心臟和他的心臟挨得很近,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還有“砰砰砰”的心跳聲。感受著男人的體溫,嗅著屬于他身上獨有的青草香氣,蘇云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結婚六年,霍奕北從來沒有主動抱過她。
雖然兩人是夫妻,更多的時候都像是陌生人。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對簡相思有多溫柔,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霍奕北是喜歡自己的。
被男人抱個滿懷后的蘇云暖,心頭有如小鹿亂撞,連帶著呼吸都亂了。
但是……
她很快就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慢條絲理對霍奕北說道:“你這樣抱著我,我不舒服,我想回家,松開我,好不好?”
其實,她很想說:狗日的霍奕北,你不是最愛簡相思嗎?喝醉了去找她吐露真情啊,跑到我這里來打擾我睡覺算什么?
只不過,醉鬼鬧騰得厲害,她不想再多添是非,只能好言相勸。
但凡霍奕北意識是清楚的,她都不會這么溫柔的跟渣男說話。
醉鬼念叨著這兩個字:“回家?”
“好啊,那我們回梧桐院!”
“陸元!把我的車開過來!”
他是真的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沒開車來這里,是顧慎言開著他的車送他過來的。
蘇云暖見過顧慎言的車,也知道是他送霍奕北過來的,霍奕北的車并沒有開過來,不想他擾民,只好拿手去捂他的嘴:“你快別喊了,陸元沒來,你也沒開車過來。”
“我只想回自己家,不想回梧桐院,等會兒我讓顧慎言送你回去。”
面對一個醉鬼,她還能說什么?
反正說什么他都不會聽,只能半哄半騙。
霍奕北搖頭:“不!不回去!”
“回家!”
也不知道哪發門子神經,就這么用大衣裹著蘇云暖往單元門里走。
蘇云暖被他這動作嚇到,急忙推他:“這里不是你家,你家在梧桐院,你別再發酒瘋了,趕緊回去吧。”
這里是白晴的家,她目前也只是寄住在這里而已,哪能讓霍奕北上去?
如果讓他上去,就是對白晴最大的不尊重。
蘇云暖非常看重這份友情,把它看得比霍奕北還重要,根本不可能讓霍奕北上去。
霍奕北才不管這些,用了蠻力,拖著蘇云暖就進了單元門。
“三樓,對吧?”
“我知道你就住在這里,早讓陸元查清楚了。”
事實上,在蘇云暖搬出梧桐院的第一在,他就知道她住在白晴這里了。
可……
當時他不想慣著蘇云暖的小脾氣,只想給她臉顏色看看,就沒有找過來。
原以為:蘇云暖鬧兩天,氣消了就會自己回來。
但她在白晴這里一連住了五天,都沒有要回梧桐院的意思,甚至連去醫院都避著他。
著實把霍奕北氣到了。
今天下午,他去醫院質問蘇云暖,又看到她眼底的堅決,知道她這次并不是鬧一鬧而已,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才跑去酒吧一個人喝悶酒。
到了這會兒,終于見到蘇云暖,她卻沒有要回梧桐院的意思,如何不讓他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