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高級vi病房,卻并沒有鋪地毯,簡相思踩在冰涼的瓷磚上,一股涼意從腳底鉆向心底。
霍奕北沒那么在乎她了,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她的裝可憐,在霍奕北跟前已經沒那么有效了。
就在剛剛,那個男人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轉身便走。
冰冷的眼神,那樣絕情。
張玲看她哭的那樣凄慘,不耐煩的翻個白眼,強行把她拖回了病床上。
邊替她蓋被子邊說道:“簡小姐,你還是先別哭了,好好想想怎么把霍先生哄回來吧,我瞧他剛才的神情,對你挺失望的。”
“你要知道,一旦一個男人對你失望,很快就會走向另外一個女人。”
“我想你心里也清楚,他還有個老婆叫蘇云暖。”
倒不是她有多喜歡照顧簡相思,而是她想通過簡相思見到霍奕北。
霍奕北那樣風光霽月的人物,絕不是她能夠得著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明月,她是低入河底的泥沙,那樣的人物,她只有仰望的份兒。
如果沒有簡相思,她這輩子只能在媒體上看看霍奕北的照片。
盡管她也想睡霍奕北,成為霍奕北的女人,可霍奕北從未正眼看過她一眼。
因為清楚自己是什么位置,也明白霍奕北不會看上自己,她才通過簡相思,遠遠看那人一眼。
只一眼,就足夠。
哭到眼睛通紅的簡相思聽完張玲的話,瞬間清醒。
擦掉眼淚,握了握拳頭:“你說的對!我不能這樣認輸!”
“我和霍奕北還有青梅竹馬時的感情,他是個重承諾的人,答應過要照顧我一輩子,我不能這樣消沉下去,我要重新俘獲他,讓他只聽我的話!”
受了一波打擊之后,簡相思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
蘇云暖,咱們走著瞧!
――――
離開高級vi病房之后,霍奕北立刻讓陸元去查照片的事。
既然照片是簡相思發給蘇云暖的,那就證明照片是從簡相思手里傳出來的。
她又是從哪里得到的這些照片呢?
一個可怕又大膽的念頭從他腦海中浮起。
男人停住腳步,看向遠處林立的高樓,瞬間有種后背發涼的感覺。
假如……
這些照片不是狗仔拍的,也不是他自己拍的,除了簡相思外,還能是誰?
之前,他還覺得可能是蘇云暖為了抹黑簡相思,故意這么做的。
現在再看,八成是自己冤枉了她。
一時間,心頭酸甜苦辣齊刷刷涌上心頭,五味陳雜,不是個滋味兒。
很快,陸元給他回了電話:“報告霍總,查過了,找專家分析,從照片拍攝的角度來看,拍攝者應該是簡小姐,這么近的距離,只有她能做到。”
“另外,您說的老爺子找人欺負簡小姐一事,問過保鏢,老爺子只是嚇唬簡小姐,并沒有動過手。”
“綜上所述,簡小姐撒謊了。”
他也知道這么說是在挑戰霍奕北的逆鱗。
生怕被罰,把重點說完之后,直接掛斷電話,生怕老板的火殃及自己。
掛斷電話后,嗶嗶賴賴了幾句:“簡相思真是瘋了,有沒有搞錯?冤枉誰不好冤枉老爺子,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搞這么大動靜,生怕總裁查不出來是嗎?就怕查出來之后的后果你承擔不起。”
“媽呀!要不我申請出差?到外頭躲躲,避一下風頭?”
“嗯!這個主意不錯!就決定是它了!”隨即,寫了一份出差申請書,發到霍奕北的郵箱。
聽完陸元的匯報,霍奕北怔立原地。
好似有人在他后腦勺上重重敲了一下,那一記悶棍來的又快又猛,砸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腦瓜子嗡嗡響。
他好像又冤枉了蘇云暖。
自打上次簡相思沖進梧桐院還睡在他身邊之后,他對簡相思就沒那么信任了。
父親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不是傻子。
已經察覺到了簡相思的某些不良用心。
但……
他總覺得:簡相思是因為太在乎自己、太愛自己,才有一些瘋狂舉動,這中間可能夾雜了一些算計,但不多。
然而,今天照片的事,很快就打了他的臉。
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假如因為愛一個人,而把自己變成一個瘋子,這樣的愛,難道不可怕嗎?
如今的簡相思,和他曾經喜歡過的那個簡相思,已然不是同一個人了。
又或者,她外表沒變,心已經變了。
得出這個結論后,他開始重新審視簡相思對自己做的那些事。
說實話,跟簡相思在一起,他沒有最原始的生理沖動,都是被動的被她親吻。
內心深處很是平靜,毫無波瀾。
現如今再看,簡相思就連那些親吻,也夾雜了算計。
她親他的時候,把照片拍下來,發給蘇云暖。
明明他沒有給任何回應,卻搞得像他跟她上過床似的。
這樣的用心,實在過于險惡。
想通之后,他突然迫切的想要見到蘇云暖,想跟她道歉,跟她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
腳不聽使喚的朝心血管科室走去,步子又急又快。
蘇云暖去北地玩了五天,回來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老爺子。
看到老爺子好好的,精神也很不錯,陪老爺子說了一會兒話,又去看了葉奶奶。
老太太因為有糖尿病,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治療,等指標降下來后才能手術。
所以,這段時間老太太按時吃藥,積極配合,指標平穩下降。
照這個趨勢看,再有三天,就可以手術。
老太太拉著蘇云暖的手,又搓又摸,激動不已。
雖然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但還是很關心蘇云暖:“暖暖,小宇那孩子這么久了都不跟家里聯系,是不是有別人了?”
“他要是有了別的女人,你跟奶奶說,奶奶去揍他,揍到他跪下來求你原諒。”
老太太沒文化,只認得自己的名字。
她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唯一能拿出得出手的教育方式就是揍。
提及葉天宇,蘇云暖眼睛登時就紅了。
六年過去了,那個人的一切仍舊是她的禁忌。
誰也不能提。
陳年舊傷,至今未愈。
只要提及,便痛不欲生,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