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亞峰繼續訓斥道:“別說他大你近一輪,就算他只大你一歲,輩分也擺在那里,以后不許你這么沒禮貌!”
顧九溪委屈的一聲也不吭,盯著厲廷君,等著他開口。
誰知,厲廷君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反倒對著薛亞峰說道:“我先走了。”
顧九溪頓時怔住了……
……
厲廷君離開了,門被他順帶著從外面關上。
薛亞峰收回目光,將椅子拉到病床前坐下,狐疑的看了顧九溪許久,問道:“小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顧九溪立刻提高了警惕,轉過身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能有什么事瞞你?”
薛亞峰盯著她的眼睛,又回頭朝著厲廷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緩和了些許,又幫她掖了掖背角,道:“沒有就好,睡吧,很晚了。”
顧九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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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顧九溪又跟學校請了一天假。
因為今天是薛霂琳的忌日。
薛老的司機老宋將顧九溪送到墓園的門口,回頭問道:“小姐,要我陪您進去嗎?”
顧九溪搖了搖頭,抱起一束事先準備好的花,推開了車門,一個人朝著里面走去。
本是春風四起的四月,鴉青色的天空下,依舊將墓園籠罩的有些壓抑。
薛霂琳的墓碑前,顧九溪停住了腳。
一束新鮮的向日葵花束安靜的躺在墓碑前,而母親的墓碑和遺照似乎也被精心的擦拭過,竟然沒有一絲灰塵,顯然剛剛有人來探望過。
顧家從沒有人記得薛霂琳的忌日,而向日葵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顧九溪猜不到來人是誰。
靜謐的墓園里,顧九溪轉過頭去,遠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顧九溪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直至背影消失。
給母親上了一炷香,又燒了些紙元寶。
不等元寶全部燒成灰燼,身后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
“沒想到,真的是你……”
身后,響起許若淳的聲音。顧九溪轉過身去,眉頭緊擰。
許若淳一身灰色的運動裝,腳下是一雙黑白相間的運動鞋,頭發隨意的扎起來,懷里抱著一大束花。
許若淳平時很少會這樣穿,論身材,她不如顧九溪,卻很懂的怎樣揚長避短,可最近……
顧九溪蹲在墓碑前,收回目光,看著自己母親的遺照,語氣淡淡的問:“你來干什么?”
許若淳上前,也將手里的花放下,彎腰鞠躬,表情凝重肅穆:“薛老師是我和我姐的恩師,今天是她的忌日,我來看看她,沒什么說不過去的吧?”
顧九溪諷刺的笑了笑:“整個顧家,恐怕已經沒人記得我媽媽的忌日了,倒是你有心。”
聽得出顧九溪話里的諷刺,許若淳笑了笑,淡淡看著墓碑前的遺照,說道:“隨便你怎么說。”
顧九溪不想在母親的墓碑前和她吵,直起腰來,拍了拍手上的紙灰,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