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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4章疑慮重重
呂池琴放下電話,神色微微有些凝重。蔡海東將月餅的最后一口塞入嘴里,又給自己和呂池琴的杯子里倒了啤酒,問道:“你那個小學弟干什么呢?”呂池琴看了看這個小包廂,盡管這個小飯館不大可能給每個包廂都裝監控,可是為安全起見,呂池琴還是道:“我們先吃東西,等會再說。”
蔡海東也左右看看,笑著說:“行。我們先吃好吃的。”兩人吃得快差不多了,呂池琴出去了一下,等她回來,蔡海東問她還要不要再吃點什么?呂池琴說:“已經吃撐了,我們走吧。”蔡海東出去付錢,卻被告知一位女士已經付了。那還能是誰?肯定是剛才呂池琴出來,把飯錢給結了。蔡海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池琴,不是說好了嗎?這頓飯我來請的嘛!”呂池琴笑笑說:“我起的頭嘛,自然該我來買單了!蔡主任,你還是多省下一點奶粉錢吧。我呢,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蔡海東笑笑說:“那我就下次請你吧。走,剛才你那個學弟找你什么事?路上說。”呂池琴點了下頭:“好。”
這個地方已經接近市中心了,前頭就是建于明代、已經歷經幾百年風雨的迎恩門。呂池琴看看四周并沒什么人,馬路上來往的汽車發出嘈雜之聲,足夠將他們的說話聲,給掩蓋下去。呂池琴就說:“惠朋他不是編辦的嘛,今天去看守所對錢筱通報她被退編的事。錢筱求他,給蕭書記帶個話,說她要檢舉一些領導干部。”蔡海東問道:“她的這個要求,直接向看守所的人提出來,不就行了?”
“我本來也怎么想。”呂池琴道,“可是,目前的公安局長何贊剛到東草市,看守所的人,恐怕還不是他的人吧?錢筱應該要求過,恐怕沒被允許。本來,蕭書記的工作手機號碼都已經公開了,可錢筱在看守所,手機應該是被收掉了,而惠朋可能并不知道蕭書記的手機號碼。”“他不知道,我們知道呀!”蔡海東道,“你把蕭書記的手機號碼,給惠朋了,讓他發個信息不就行了?”呂池琴道:“我知道惠朋,他這個人膽小怕事、獨善其身。他本來是想到食堂去找蕭書記的,可結果發現被人跟蹤了,就趕緊離開了。現在讓他發這個信息,他恐怕不敢。蔡主任,要不這個消息,還是我們來發吧?”
“我們發?”蔡海東朝呂池琴看了一眼,有些猶豫。呂池琴點了下頭:“上次,我們把天王幫關押小姐的樓船‘雪夜坊’以短信形式發給了蕭書記,不是就被采用了嗎?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我們用同一個號碼發過去,蕭書記肯定也會信任我們。”“這倒也是。”蔡海東微微點頭,卻又看向了呂池琴:“只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不是等于幫了錢筱嗎?你和錢筱的關系,不是不好嗎?”
“確實不好。”呂池琴道,“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幫她,就等于是在幫我們自己!況且,錢筱目前已經被‘退編’,其實她在身心兩個方面付出得都比我多得多,可如今落得這么一個下場,甚至有可能還要坐牢!我其實也有點可憐她、有點同情她的。所以,這個忙,我打算幫她一下,同時也是幫我們自己。”
蔡海東一邊走,一邊掏出了香煙,點上,抽了一口。路邊,早桂飄香當中,就多了一絲煙味。呂池琴也沒有催他,抽了三口煙的蔡海東,道:“好,其實我們自從發了第一條短信之后,也就沒有退路了。蕭書記,其實想要查這個手機號碼是誰的,就算我們沒有實名,他也一定能讓何局長定位到我們。”呂池琴點頭道:“沒錯,我們只有幫助蕭書記這一條路,既然決定了,就堅定地走下去吧。”
蔡海東又深深抽了一口煙,將煙頭扔在人行道上,用腳碾滅,說道:“對,堅定地走下去。這條短信,我們來發吧!”呂池琴微笑道:“是,蔡主任!”
這天晚上,蕭崢還是在辦公室加班。但他加的班,不是審閱文件,或者總結自己的成績,而是兩個字“談話”。經過前幾次與班子成員的談話,蕭崢了解了不少的信息,盡管這些消息有真有假、泥沙俱下,可是在海量的信息中,蕭崢卻已經撿到了一些他渴望的珍珠。所以,這種頗為有效的談話,他打算繼續下去。
楊學虎匯報道:“蕭書記,接下去要談的,是第12位了,市政協副主席屠東風。”這個名字,倒是簡單明了,也甚是好記,蕭崢就說:“讓屠主席進來吧。”楊學虎答應一聲出去叫人。
這時,蕭崢桌上的工作手機又響了下。要不是特別忙,蕭崢一般都會把工作手機放在手邊。特別是擔任東草市委書記以來,蕭崢在第一次會議上把工作手機號碼公布了,且承諾會看手機的短信,盡管這些天來真正給蕭崢發信息的人并不多。但上次關于“雪夜坊”樓船的短信,為他們找到那些被關押的粉色經濟從業者作出了極大貢獻,所以他堅持有空的時候,就看一看手機!
這會兒,熟悉的手機短信聲音又響了起來,一看,竟然是跟上一次同一個號碼,這次發來的短信是:“蕭書記,我們有一個消息:錢筱想要檢舉某些市領導,但她被關在看守所,她的這個訴求,沒有辦法傳出來。望蕭書記能關注!蕭書記的支持者。”
蕭崢看到這條信息,立刻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蕭崢的房門被推開,聯絡員楊學虎進來了。應該是楊學虎帶著市政協副主席屠東風進來了。蕭崢向門口望了一眼,卻發現只有楊學虎一個人,有些奇怪:“屠主席呢?”楊學虎道:“屠主席回去了。剛才,他分明在辦公室等,我說來向您匯報一下,我回去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我就給屠主席打電話,他說家里臨時有事,必須得回去。我問他什么時候有空再來,他說再說吧。”
蕭崢也感到奇怪,既然來了,為什么又不見人就走?或許,跟其他推脫沒來的班子成員一樣,這位屠主席恐怕也是以前的市委書記金鐵柱的人,雖然勉強來了,最后還是決定不見蕭崢。在東草這四套班子里,這樣的人蕭崢遇到的也不少了,因而也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
況且蕭崢現在也有事情,就道:“沒事,就讓屠主席先去吧。”楊學虎道:“我聯系第二位領導。”蕭崢道:“你讓我先打個電話。”說著,蕭崢就把剛才收到的那條短信,發給了副市長、公安局長何贊,然后給何贊打了個電話。
“何局長,我剛給你手機上轉發了一條短信。”蕭崢對何贊說道,“錢筱說要檢舉某些人。目前,這條短信的真實程度,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可信度很大。”
何贊道:“蕭書記,我現在就帶人去看守所走一趟!”蕭崢道:“何局長,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打這個電話,不是讓你馬上行動。你可以明天再讓人去核實一下。”何贊卻道:“恐怕等不了明天。既然這條短信發到蕭書記這里了,那么錢筱肯定已經向看守所表達過這個意思,沒有被重視。或者,她在接受別人探視的時候,已經說過這樣的想法。看守所是有監控的,她說過,那么看守所的人就會知道。目前,看守所的領導我都還沒來得及調整,看守所的人是否可靠,我也沒有把握。我怕錢筱有生命危險,所以今晚,我必須走一趟。”
一聽問題如此嚴重,蕭崢就道:“那就辛苦你了,我在辦公室等你消息!”何贊道:“好,我到看守所見到錢筱,就立刻給你電話!”
放下電話,蕭崢接下去就只能等何贊的消息。蕭崢不會干等,就轉向楊學虎道:“那就叫下一位領導來吧。”楊學虎答應了一句“是”,就出去了。
在看守所的一間10人監室內,目前女嫌疑人包括錢筱在內,一共是7人,三張床鋪是空著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監室已經熄燈,眾女嫌疑犯也開始睡覺,其中有人甚至已經打呼。
錢筱卻無法入睡。今天下午,市委組織部和市編辦的兩名工作人員來通知她被“退編”的事情,其中一位正好是市編辦的普通干部惠朋。她知道這個人,平常經常拿眼睛瞄她,尾隨她,在電梯里還經常站她身后,嗅她身上的香味。起初,錢筱覺得這個人有點惡心,可是后來想想,比起那些男領導,他反而顯得單純。
因為那些男領導,只要看到美女就會眼睛發光,神情曖昧,可這個惠朋,似乎只對她一個人如此,在他眼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平時錢筱雖然感覺到了他的某些小動作,卻并不戳破。
今天,她讓惠朋帶口信給蕭書記,并且叫出了他的名字。她相信這個惠朋,可能會去辦。然而,直到此刻依然毫無音訊,根本沒有一個人來提審她!難道,惠朋這個人沒有把口信帶去?還是跟惠朋一起來的組織部工作人員阻止他這么做……直到目前,她知道,她被崔庭劍、孫亮吉和趙榮辛這些人利用了,她不甘心!而且,她要是能檢舉,也是一種立功的表現,蕭書記或許會讓相關部門給自己減刑……
腦袋里翻騰著這些念頭,錢筱怎么都睡不著。忽然,她聽到監室外面的過道里,響起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