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掌武唐 > 253.第253章 對戰江流兒(下)
    江流兒這才知道誤中陸瑾的圈套,一張俊臉更顯冷峻肅殺,“呀”地一聲輕喝,手腕陡然翻轉帶動長劍畫圈不止,想要迫使陸瑾劍器脫手。

    陸瑾豈能容他這般輕而易舉地得手,也是隨著江流兒的舉動拼命畫圈絞動劍器,兩柄長劍如同糾纏在一起的白蛇緊緊相貼,刺耳的金屬震音伴著火花不時響起,場面大是精彩。

    于此,江流兒不禁更對陸瑾高看了一眼,畢竟此人是他這幾年來唯一可堪認真對戰的對手,抿著嘴角微微一笑,江流兒已是想到了擺脫陸瑾此招的辦法,當即手中長劍斷然離手。

    在看見江流兒嘴角牽出笑容的那一瞬間,陸瑾便暗知他已經想到了破招辦法,一時之間立即凝神戒備,然而當發覺江流兒竟斷然棄掉兵器的時候,陸瑾心頭還是免不了為之一驚。

    江流兒剛棄掉手中長劍,那柄長劍立即被畫圈之時所帶著的慣性攪飛,向著長空疾射而去,與此同時,江流兒不退反進,手掌成刀,飛速移至陸瑾右側,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削去。

    陸瑾早就有所防備,絲毫不見慌亂,微微俯身驚險避開,又是一個鷂子翻身,帶動手中長劍旋轉著直刺江流兒的胸膛。

    誰料江流兒卻是早早地躍了起來,騰飛半空手臂向上一探,竟恰到好處地接到了時才被攪飛,正在下墜的兵器,身子如同黑色蒼鷹般陡然壓下,長劍直指陸瑾,只聞“叮、叮、叮”數下金鐵撞擊聲,兩人又交手數招,劍光熠熠勁氣肆掠,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便在此時,突聞遠方馬蹄聲急,如同沉雷一般轟隆隆地碾過長街直朝裴府而來,陣陣火把映照得夜空微微發紅,不用問,一定是金吾衛的騎兵到了。

    金吾衛分為左右金吾衛,占大唐十六衛之二,掌京師六街徼巡及城門守衛之職,如此氣勢洶洶的前來,不用問也一定是有人暗地里將裴府發生的事情稟告金吾衛,所以金吾衛才會前來抓捕搗亂之人。

    江流兒雖然自持武藝高強,然也明白在千軍萬馬面前個人的力量始終是卑微弱小的,若不立即離去,當真陷入金吾衛的包圍之后,必定大是麻煩。

    心念及此,江流兒心頭戰意消退,已開始尋思撤退之道,如此一來,與他對陣的陸瑾立即壓力大減。

    陸瑾得勢不饒人,手中長劍更是招式大展,一下接一下,排山倒海朝著江流兒攻去。每一劍都沒有多余的花巧,但劍與劍間連綿不絕,所選擇的角度和緩急速度都是恰到好處,無懈可擊,將江流兒緊緊裹挾在了劍陣當中無法離去。

    旁邊觀戰的裴淮秀看得是如癡如醉,無比震撼之情在心口中來回奔涌不止。

    她從小喜好舞刀弄劍,也總纏著祖父教授裴家劍術,然就實而論,卻是一個半吊子水平,用來應付一下宵小無賴尚可,若與武功高強者對陣,沒幾招就會敗下陣來。

    此時陸瑾與江流兒對陣, 兒對陣,所用的全為裴家劍法,每一招每一劍裴淮秀都是非常熟悉,然而卻帶給她非常不一樣的感受,裴家劍法經過他的手使出,比起自己所用更顯凌厲絕殺,冷然無情,招式與招式之間的銜接更是行云流水,絲毫沒有半分拖沓,可以說,陸瑾的劍術只怕與祖父已經不相上下。

    他才多大的年齡?假日時日豈不比祖父還要了得?

    而且還有一點,裴家劍術乃是裴氏不傳劍法,陸瑾是從何處修習得來的?

    諸多念頭在裴淮秀腦海中盤旋不止,想著想著,她不禁對陸瑾生出了說不出的好奇之心,看著他的身影目光竟是有些迷離。

    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似乎快到府外,一直冷靜如斯的江流兒終于忍不住有些急了,堂堂中原名俠若被官府拿住,豈不成為了天大的笑話?

    霎那間,江流兒斷然打定注意,決定不能在與陸瑾這般糾纏下去,拼著受傷,也要立即離去。

    正在江流兒暗中準備凌厲殺招的時候,對戰中的陸瑾卻是淡淡一笑,突然收斂長劍后掠退去,與江流兒保持丈余距離后,方才拱手言道:“巡騎將至,在下不忍江郎陷于官府之手,今日之戰不妨來日再續,你還是快點走吧。”

    這一席話差點將江流兒氣得吐血,他本是心高氣傲之人,縱橫天下鮮有敵手,今番與陸瑾許久未分出勝負便已經讓他有些汗顏,如今卻還要靠對手相讓方能離去,如何不令江流兒大敢惱怒。

    轉念一思,江流兒又很快明白了陸瑾的詭計,原來時才陸瑾猛然進攻,為的便是給人們形成一種他占據了上風的表現,等到巡騎登門,他又突然住手讓自己離去,更顯勝利者姿態,給所有觀戰的人造成了一種江流兒是靠著對手的寬容,方能離開的假象,此獠心思當真狡詐歹毒。

    而且更讓江流兒憤怒的是,他明知陸瑾心頭盤算,卻不得不承陸瑾恩情離開,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站立院中,江流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憤怒得雙目幾乎快要冒出火來,一股說不出的沖動在心內激蕩不止,他多想就這么不顧一切地繼續對陣,即便是拼上千招萬招,也要將這個卑鄙小人斬于劍下。

    熊熊怒火升騰間,江流兒再次揚起了手中長劍,目光充滿了暴戾之色,大戰又是一觸即發。

    便在此時,一絲冷冰冰的目光突然映入了江流兒的眼簾中,猶如冰水澆頭,使得他瞬間冷靜了下來。

    江流兒抬目望去,崔若顏正站在廊下冷冰冰地望著自己,明月般皎潔的臉膛上充滿了威嚴之色,輕輕搖頭示意,讓自己趕緊離開。

    江流兒又是不甘又是憤怒,然卻不好忤逆崔若顏之意,猛然一咬牙關對著陸瑾惡狠狠地開口道:“閣下當真好算計,今日之仇,我江流兒是記下了,假以時日某必定要讓你見識一下厲害!”說罷一聲冷哼,就這般掠上屋頂,身形沒入了沉沉黑夜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