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邪王纏上身全文 >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佛,法
  本來心中還在算著若是靈材充足,應該如何制作符紙以及陣法的何晨,聽到中年修士這番話之后,眼睛當即瞇了起來。

  “哦?你們對XJ土的管理,主要便是改換百姓的信仰?不過,為何要讓百姓敬天?你們封個其他神靈與佛教對抗不就行了么?”

  何晨狀若懵懂地沖中年修士發問。

  讓百姓不要信奉佛教之后,卻讓他們敬天;讓神通廣大的修士在百姓面前不得顯圣。

  這兩點對于其他修士而言,可能只是尋常的要求,至多不過就是想到朝廷對百姓的影響。

  但是,對知曉了那自名為天的余昌神靈,并且通過改造沙漠之事,匯聚百姓敬仰得到大量香火之力的何晨而言,這兩點,就一點都不尋常了。

  不讓佛教占據信仰,不讓修士沾染信仰,而是將所有的信仰全部給予“天”,這在知曉內幕的何晨看來,哪里是在消弭信仰,分明是在為那余昌神靈汲取百姓香火信仰。

  而說出這番話,做出這般事情的,赫然是余昌朝廷!

  這......

  中年修士聽了何晨的問題,當即對答如流:

  “誒,我等做的正如大修所言,是在改換當地百姓的信仰。”

  “大修想來過往沒有接觸過佛修吧?”

  “這佛修相當特殊,說是如修仙一般自身得道,又不全是。”

  “在對佛的信仰之中,所有修佛的佛修,都能借他們所謂的佛國之力以應敵,端的是難纏難打。”

  “本來佛修便擅長防御之法,再借助佛國之力后,更是同境界下難能破之,偏生其攻伐之術亦不算弱,故而我余昌方才這般抵抗佛修,不讓其半點信仰傳播。”

  “否則,修仙之途,搞不好都得被這佛修之路給斷了!”

  中年修士的話語當真情真意切,所講的內容聽著也確實合乎道理,但是,何晨關心的“天”這一點,他卻刻意沒有提到半點。

  至于那所謂的佛修......何晨聽得出來這是專門用來轉移視線的,不過,這佛修之路,聽著還真有點意思。

  本身腦海中留存了不少香火之力的何晨,也不好追著天這個點詳問,于是轉而問道:

  “佛修還有信仰之力?他們還真有個佛么,這佛又是什么境界?”

  “誒,大修,佛修確系苦修與信仰之力并存,不過所謂的佛,不過是對他們最高境界的稱謂罷了,本身并不存在。”

  “大修你去了之后,需要應對的也就是金丹境界的佛修,而且若是入佛修之地,也必然會是數個大修共入。”

  見何晨對佛修并無多少了解,這中年修士自然又給何晨講解了不少佛修的事情,也算是講解日后必將遭遇的敵人模樣了。

  在中年修士的講述之中,佛修與修士端的是不共戴天。

  佛修所在,便會傳播佛教信仰,讓當地百姓人人信奉佛教,信仰佛國,讓百姓們的信仰全部化作天山佛國。

  有了這般信仰佛國之后,當地的佛修便能在修行時、對戰時,借用佛國之力。

  不僅入門比修仙快,而且對戰之中,一些特定術法的施展也比修仙之人更強。

  當然,有失有得。

  這般修行的佛修,在境界的突破上明顯比修仙難上很多很多,哪怕佛修之地遍地寺廟,處處尼庵,能夠修成對應筑基的佛修都相當稀罕。

  除此之外,這中年修士還講了很多諸如佛修之地百姓全都信奉佛法不敬朝廷、只知燒香拜佛以求來世不知勤加耕耘以為此生等等話語。

  總而言之一句話,那便是佛修對余昌國的朝廷也好,百姓也好,修士也好,全都是毒瘤惡障。

  何晨對此不置可否。

  佛修的各種情報確切入了他的心,但與此同時,另外的思考卻也一直在他腦海盤旋。

  余昌神靈。

  此前之時,何晨便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那就是,余昌神靈將整個余昌國化作自己的神國所在,那治理上只靠他一個神靈,忙不忙的過來?

  此前何晨所得知的情況,全都在說這余昌神靈只有一人,而且在全余昌的范圍之內打擊著所有膽敢踏上修神之路的人。

  憑借對方那至少金丹后期,甚至搞不好金丹巔峰的修為,何晨相信余昌國內偶然踏入修神之路的人,余昌神靈殺起來都很簡單。

  這一點確實沒有問題。

  但是,如果真的就只有余昌神靈一人,那余昌國內的信仰,又是如何維系并保持的?

  那些自造了信仰的神靈被余昌神靈殺了之后,他傳播的那些信仰,那些故事,又是如何重新被“天”所取代?

  就何晨所知,他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聽過“天”有做出過什么神跡,也不曾聽說有誰為“天”傳播信仰。

  身為神靈,信仰香火必然是重要的,否則哪個余昌神靈也不至于但凡余昌國內出現修神的便都殺掉。

  可是不傳播,不宣揚,余昌國的百姓又是如何信天敬天的?

  尤其是,萬一有人造就了仙跡神跡等等,其可不僅僅是在真正信仰的人之中傳播。

  按理來說,這些東西應該都會分走“天”的信仰,讓余昌神靈削弱才是。

  可是余昌神靈恒強。

  現在,看著這個代表余昌國來招攬他的中年修士,何晨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余昌朝廷。

  此前的何晨,其實也想到過朝廷。

  畢竟提到天,曾也是個普通百姓的何晨,首先想到的必然就是朝廷,以及萬人之上的皇帝。

  皇帝便被稱為天子呢,兩者的聯系何其直觀耶?

  但是,由于何晨得知,那余昌神靈當初與余昌道人一同開創了這余昌國,余昌道人成了皇帝,并且有了當下傳承的這皇帝一脈。

  可是,在此之后,余昌道人卻因試圖奪取信仰而與余昌神靈大戰敗亡,余昌國的后任皇帝也再不敢修仙,直到四百多年前才又有皇帝大著膽子重啟修仙,還不敢突破。

  這般來看,如今的皇帝一脈,與余昌神靈之間那是滅開國祖師之仇,斷道阻道之恨。

  朝廷不滅余昌神靈的信仰,便算是投鼠忌器,又怎么會成為余昌神靈手底下的鷹犬?

  但現在看來,不管期間是發生了什么,當下的朝廷,不,更早時,朝廷便已然在余昌神靈的控制之下。

  甚至搞不好,那不曾出沒的余昌神靈,平日里便都在京城,借朝廷處理一應事宜。

  天,天子。

  到底是這余昌神靈膽大包天,還是......

  “呼~”

  何晨長出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遮掩心中激蕩。

  “大修,如何,你可愿暫入我朝邊境,為我余昌出一把力,共抗佛修?”

  “若是靈材不夠,我余昌還可勒緊腰帶,稍稍再加一些以資大修!”

  講完一通話語的中年修士,再次誠懇相邀。

  話術和情報,能講的他基本都吐露出來了,就看能不能打動何晨。

  金丹修士對于他們來講分外重要,若是能多一個,搞不好便是全線的推進,直接關系到是疆土再拓,還是敗退失地。

  別看這中年修士所講,又是此前拓地千里,又是陣斬佛修成百上千。

  自從前兩年佛修那邊尋來了同門的另外助力之后,余昌國這邊的國戰便愈發難打,只得勉力抗衡,甚至節節敗退了。

  “去,倒也不是不能去。”

  “靈材再加個一成,我這邊的事情收個首尾,便可隨你往那邊境去。”

  “不過,到了地方之后,我要先拿到一個月的靈材,方才在邊境駐守。”

  何晨如是說著,一副討價還價的樣子。

  實則,在他心中已經定下了去往邊境,會一會那佛修的打算。

  單純勤修苦練,對如今的何晨來說,已經相當難以長進,更幾乎難有大的突破。

  比如何晨當下最想提升的氣沖云霄遁法,便是苦修也再難進展。

  佛修之路盡管說的是術法重點放在了防御之術上,但觸類旁通必然也能讓何晨有所提升。

  尤其是,這佛修既然能夠與余昌國對峙抗衡這么久,而且同樣涉及香火之力,搞不好......何晨還能借此學到應對神靈的法子。

  當然,何晨對此也沒有報以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反正,長長見識,看看情況也行。

  真要有什么事兒,他大不了便朝邊境之外飛遁,直接去其他國度,乃至于荒無人煙之處便是。

  “好,那一切便依大修你所言。”

  “不過,不知大修你如何稱呼?若是大修你要先處理完這邊的事務再去,煩請告知我一個稱呼與修為,我回去之后好為大修你通報。”

  簡單聊了幾句之后,中年修士便答應了何晨的全部要求,也不知道是不是邊境確實相當缺乏大修。

  問起稱呼之事,何晨稍稍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真切將自己的名字告知,但到底還是并未胡謅。

  “稱呼......我姓何,叫我何道長便是。如今修為,金丹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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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了何晨要去,并且大致約定好了時日與方向后,中年修士便同跟班的閹人修士一同離開。

  而說了要給這邊的事情收個收尾的何晨,也確切地做起了收尾的工作。

  比如,那被突然出現的修士打斷的符紙制作。

  盡管中年修士一再強調沒有什么危險,但是到底是要上戰場,敵人之中確切會有金丹佛修,護身的符紙顯然不可或缺。

  原本打算隨便制作些許便停下的何晨,思慮后到底還是決定稍微多做一點。

  萬一不小心被雙方圍攻呢?

  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出現,對吧?

  而且,余昌朝廷已經答應何晨,過去之后會供奉給何晨約定好的第一個月的靈材。

  那般的靈材數量,便已經比何晨當前所獲取的這些靈材多上好幾倍,并且只要何晨待慢一個月,還會有同等的靈材再次送到。

  既然如此,那稍微多做一點符紙護身,多弄幾種符紙,也很合理了。

  于是,何晨便稍微多做了那么幾百張。

  其中,大多數自然是禁錮防御符以及禁錮符,但為了以防萬一,何晨還額外做了根據氣沖云霄遁法而來的氣沖云霄符、根據火爆殺術而來的火爆殺符。

  另外,擔心到時候對戰太過激烈,以至于法力耗空,何晨還順帶研究了下借助天地之力恢復法力的全過程,并且將之也制成了符。

  如此一來,有了這數百張的符紙之后,何晨甚至可以在完全沒有半點法力的情況下,仍然施展近萬記的金丹術法。

  性命這一塊,應當是妥妥的有保障了。

  完成了護身符紙的制作之后,何晨方才真正將心思放到了收尾上。

  對當下草原的收尾。

  當下這草原之地,確實草木旺盛,水脈流淌,生機勃勃。

  但是,這到底都是何晨強行以術法所造,根基確實不穩。

  別的不說,僅就泥土而言,在何晨時不時順帶施法之下,草原上平均土壤不過便是手掌厚的薄薄一層,而在這薄薄的土壤之下,便全是樹根都扎不透的堅固巖石。

  這樣的根基,也就草類能夠生存繁衍。

  這片新生的土地上,別看灌木、樹木之類確實有,但是卻都生活得相當憋屈,甚至可以說只是勉強茍活,乃至于不能生存。

  若是何晨至此不管,那日后這些樹木必然大多死去,最后在此處留下一片草原。

  說起來其實也還算是不錯了,畢竟沙漠變成遍地綠茵。

  但是何晨所想,遠非如此。

  既然要改天換地,改成長草有什么意思?

  “唰!”

  蘊生之術再次在整個草原揮灑。

  不過,相較于此前的萬物生長,這一次的蘊養卻不再僅僅為植被而施,反而更像是年華更迭。

  小草苗芽,頃刻間萌發長大,而后堅挺成長,成了茁壯,結果開花。

  而后衰亡。

  春生秋死的草木,在這蘊生之術的施展下頃刻輪回;能生多年的植株,則在蘊生之術的施展中不斷繁茂。

  但其最終,也難逃壽盡。

  生長的,旺盛的,延展的,都在這有所變化的蘊生之術下過完一生,化作泥塵。

  一切從土地上天地間得到的,都還給了這片天地。

  天道好輪回。

  對草木而言,此刻的何晨與天道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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