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東帶著技術組的人上了兩輛皮卡車，很快離開了辦事處門口。
江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剛才那個公牛叫劉振東什么？”
司沐道：“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鐵皮人。”
“鐵皮人？”
江洋微微一怔。
王峰在一旁解釋：“對，這是地痞們給劉振東起的外號，這個意思在國內，類似于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意思，就是說他摳門。”
江洋聽后笑了：“這是為什么，難道劉振東跟這幫人還有過交集？”
“何止是交集。”
王峰看向皮卡離去的背影：“自從辦事處在南瓦力落地以后，公牛這幫人沒少上門騷擾。起初的時候也是收保護費，劉振東主任以華夏駐委國外經辦主任的身份去找過南瓦力的市長莫西林反應過這個事情，結果發現在這個國家的市長跟我們華夏完全不同，在這方面跟本說不上話。”
“莫西林在南瓦力的市長身份只是兼-職，也是通過競選得來的職位，并且這個職位是沒有工資的。莫西林有自己的農場和工廠，主要是生產絲襪為主，而他旗下的生意，跟公牛的這個幫會有著密切的聯系，所以當劉主任去跟他們說這件事的時候，莫西林給的回復就是無能為力。”
幾個人坐在車里，朝著南瓦力市中心駛去，江洋一邊開車，一邊聽王峰說著關于劉振東和這幫地痞們的故事。
王峰坐在后面，搖下窗戶繼續道：“市里既然不管這件事，那么辦事處的這層身份便毫無用處，沒人會在乎上面的關系以及正治方面的影響等等，這也是辦事處這些年來受盡委屈的原因。”
“由于我們不是委國本地人的關系，很多稅務方面的事情要繳納的比本地人更多，不僅如此，還要經常面臨這幫混混們上門騷擾，以各種莫須有的理由索要費用。”
“就比如安保費，治安費，衛生管理費等等吧，至于剛才提出的那個公路費，都是小兒科了。”
王峰無奈看向窗外：“公牛剛才說的那個幫會，實則就是在南瓦力成立的一個工會，名字叫‘suwana’，也有另一個委國本地的名稱，翻譯成中文就是‘花’的意思。”
“這個工會成立的要比這座城市還要早，核心就是一個種植咖啡豆的超級農場，后來把南瓦力周邊的碼頭生意壟斷以后便愈發猖獗，勢力發展的也越來越大，聽說已經有了自己的權力體系，市長莫西林也不過是他們手里的一個傀儡而已。”
“suwana工會黑白通吃，不僅做著自己的生意，而且還養了一大幫打手，公牛就是其中一個小角色而已，但他畢竟是工會的人，也沒人敢得罪他，這就導致他對辦事處周邊街道更加的肆無忌憚。”
轎車駛入盤山公路，窗外的風很柔和，吹在皮膚上很舒服，讓人覺得懶洋洋的。
王峰繼續道：“辦事處剛剛搬進南瓦力的時候，公牛就經常上門騷擾。劉主任在跟莫西林溝通無果后，起初給了他一些錢，走的是材料賬目，當時估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后來隨著咱們經費越來越緊張，錢根本不夠用，于是劉主任也不愿意給錢了，無論公牛怎么鬧，劉主任就是一分錢也不往外出。”
“好在公牛知道外經辦意味著什么，加上莫西林也跟suwana工會說過這之間的厲害關系，這才讓公牛只是過來騷擾而已，并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加上劉主任對這個公牛還算客氣，每次來了都笑臉相迎，甚至有一段時間，咱們辦事處的食堂也成了那幫混混們的食堂。”
“飯隨便吃，辦公室隨便坐，但是給錢不行。”
王峰笑道：“這是劉主任的原話。”
“于是后來劉主任就有了那個鐵皮人的外號，意思說這個人窮大方，看起來豪爽，實則是個窮鬼，一毛不拔。在委國的文化里，形容一個人摳門的詞語有很多，至于為什么是鐵皮人，估計是因為他身上有很多金屬做的牌子吧。”
江洋輕輕晃動方向盤，看著前方道：“確實，不過這幫混混挺沒文化的，起個外號都起的那么沒有水準。”
王峰無奈一笑。
司沐在一旁打趣：“那三爸你給他取一個外號，取個有文化的。”
江洋若有所思，補充道：“他身上掛著幾個牌子，怎么就叫鐵皮人呢，依我看，叫他鋼蛋才對。”
車內幾人哄笑。
車載音樂打開，氛圍輕松舒緩了許多。
南瓦力在地圖上看起來不大，到了市區中心后發現還是頗有規模的。
跟國內很像的是，這里也到處都在搞著各種各樣的開發。
畢竟這些年吃了石油的紅利，國家有錢了，自然是要搞一搞形象上的東西。
修橋的修橋，修路的修路，倒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唯一跟國內區別就是，這兒的工人看起來都很“高大上”。
用板寸的話說，這不是來工地干活的，是當大爺來了。
他們穿著很專業的工作服，佩戴著名牌安全帽，手套，水杯樣樣俱全，且干三分鐘就要歇上五分鐘，打上個電話，喝上一杯咖啡，與工友談笑風生閑聊幾句，只有機械在不停的運轉。
不遠處有座只建了三層的樓房，上面就有一半的工人坐在陰涼處休息。
王峰說，這棟樓從半年前他來的時候就開始建，到現在半年過去了，只蓋了三層。聽說是上面的錢沒有給到位，市里沒錢了，就一邊等錢一邊蓋。
這種奇葩的景象，或許只有在這些地方才能看的到。
換做是國內，但凡是市政項目敢拖時間。
姥姥！
負責人的褲衩子都得讓上級領導給擼的干干凈凈。
江洋把轎車找了個停車場停了，幾個人在街道步行。
穿梭于繁華的街道上，江洋發現盡管這里的人都非常悠閑，好像對什么事情都不太關心的樣子，唯獨對一件事的關注度極高。
那就是選美。
無論是大廈的宣傳樓體，還是街道的宣傳欄上，到處都貼滿了關于各種選美比賽的海報，上面都是些身材高挑，擁有絕美面孔的異國女孩。
她們的身材無與倫比，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露出了無比自信的笑容，或是陽光燦爛，或是嫵媚妖嬈，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板寸看著海報嘖嘖稱奇，口中念叨著我哥果然沒騙我，委國美女真是多，這要是娶一個回石山縣，那以后在街上都能橫著走。
見江洋也盯著海報看，司沐輕哼一聲嘀咕道：“我還以為三爸對美女有免疫力呢，看來也是個老色鬼。”
江洋沒有理會司沐的冷嘲熱諷，眼神依舊停留在海報上，腦海里飛快的轉著。
“這些比賽，都是委國本地舉辦的嗎？”
良久，江洋突然轉頭看向吳道紅，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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