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陽光明媚。
藍鯨大廈，頂層辦公室內坐著一男一女。
這是江洋和葉文靜第五次見面，第二次認真且嚴肅的談話。
“藍鯨旗下集團公司和產業鏈怎么突然脫離了。”
葉文靜先打開了話匣子，看著江洋問道。
“這個事兒啊。”
江洋靠在椅子上：“新聞上不是都說了，公司股東鬧矛盾，一個個的都想單飛唄。”
葉文靜蹙眉：“你自己信嗎？”
“我信。”
江洋滿臉認真：“這年頭做個公司不容易，尤其是合伙的生意啊，不好干。”
“藍鯨之所以干那么大，除了核心的幾個成員以外，還有不少其他的投資人呢。”
“現在藍鯨發展的不錯，他們的翅膀也硬了，迫切的需要獨立的空間去追求發展，這很正常。”
江洋拿起茶杯：“我表示，非常能理解。”
葉文靜看著江洋幾秒鐘，再次開口：“那藍鯨旗下的集團公司脫離以后，再次分解成很很多個獨立的公司，你怎么解釋？”
“什么？”
江洋驚訝：“還有這回事！”
葉文靜看著江洋沒有說話。
“情況屬實嗎？”
江洋抬頭看向葉文靜，葉文靜還是沒說話。
“我打個電話問問。”
江洋氣呼呼的拿起桌子上的座機，嘟囔道：“這么大個事兒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太不省心了……”
“行了，別演了。”
葉文靜出聲道：“你的那幾個蝦兵蟹將沒有那么大的膽子，而你也不會允許不聽話的人留在你身邊。”
江洋把座機放了回去，笑道：“都已經單飛了，不聽我的招呼很正常。”
葉文靜道：“這趟渾水，你確定要攪合進來嗎？”
江洋靠回了椅子上，點燃一支煙，聳肩：“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葉文靜看著江洋。
江洋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葉文靜道：“需要我提醒你嗎？”
江洋伸了伸手：“你隨意。”
“你不是葉文青的對手。”
葉文靜道。
江洋聽后擺了擺手，吐出一口煙霧：“這你可說了不算。”
葉文靜道：“他為了這個局布了整整三年，每一個風口都有他親自操作的盤為他所用。你的那些個公司目前離上市還有一大段距離，這么做無非是以卵擊石。”
江洋聽后沉默了。
房間里很安靜，兩個人看著對方的眼睛，都沒有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江洋把煙頭熄滅在煙灰缸里。
開口道：“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江洋站起身來，走到葉文青的面前。
雙手撐在沙發上，好奇的打量著葉文靜：“如果真的是你所說的這樣，我對葉文青而言只不過是以卵擊石，那么你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肯定是有目的的。”
“讓我想想，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江洋半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葉文靜。
葉文靜坐在那，由著他看，一言不發。
目光依然平靜而清澈，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變化。
“你知道我斗不過葉文青，卻過來阻止我。”
“是在保護我嗎？”
說罷立刻搖頭：“不太現實，咱倆好像并沒什么交情。”
“能不能直接了當的告訴我。”
江洋看著葉文靜，下巴抬了抬，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不重要。”
葉文靜道：“我提供給你的信息很重要。”
“我不這么覺得。”
江洋微微搖頭：“你提供的這個信息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早就告訴過你，當葉文青靠近菲力公司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成為了我的敵人。”
“所以無論你是否提醒我，無論我和葉文青的差距有多大，我都會去試一試。”
“這種事情就像打仗一樣，總要過過招才行。”
江洋抱著肩膀，笑道：“萬一贏了呢。”
葉文靜看著江洋：“所以說，你已經開始運作跟葉文青同樣的事情了，對嗎？”
江洋稍作停頓，笑道：“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們葉家的人都很奇怪。”
江洋回到了辦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控制欲特別強，好像別人的什么事情都必須要向你們匯報，你不覺得你們的手伸的太長了嗎？”
葉文靜的眼神中出現一絲銳利，但僅僅是瞬間便一閃而過了。
“敢說葉家的手伸的太長，你是第一個。”
葉文靜看著江洋道。
江洋笑了：“手都敢摸在我的身上了，我還沒有把手指給他砍斷的，葉家也是第一個。”
“不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葉文靜面無表情：“葉家的這只手，你砍不斷。”
江洋道：“不信你可以再往前摸一下試試看，看我砍的斷還是砍不斷。”
四目相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非要這樣嗎？”
葉文靜再次開口：“我的意思是，你和葉文青。”
江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要做的事情沒有必要向你匯報，我與葉家的關系如何保持，希望你們懂得適可而止。”
“我可以為你們服務，我們可以合作，這都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不要得寸進尺。”
江洋看向葉文靜：“我這個人最討厭得寸進尺的人，我厭惡那種得意忘形的嘴臉。”
“我早就說過，菲力公司是我的敵人，誰跟他們混在一起，誰就是我的敵人。”
“沒有人會是例外。”
江洋再次點燃一支煙：“葉文青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所有事情的利弊他應該很清楚，他不會不明白藍鯨和菲力公司之間的關系。”
“我是個生意人，我是要賺錢的。”
“在我看來，賺錢永遠保持在第一位，而如何處理那些敵對或者友好的關系，通通都要往后放。”
江洋看向葉文靜：“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如果我真的要操作某些事情的話，那么我的出發點并不是因為某些人或者某些情緒，而是為了賺錢，賺更多的錢。”
“至于在賺更多錢的時候，順手解決掉幾個敵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文靜看著江洋：“所以你要‘順手’解決的，除了菲力公司，還有葉文青是嗎？”
“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江洋抬頭：“我沒有辦法，明明知道那是葉文青，也要硬著頭皮上。我要的那些東西，是要殺出一條血路來的，要么我自己死在路上，要么用別人的亡魂來祭旗。”
“列車已經開出去了，我沒有回頭路。”
“所以，你跟過來跟我說這些沒有意義。”
江洋彈了彈煙灰，看向葉文靜。
葉文靜道：“那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么樣才能避免？”
“告訴葉文青。”
江洋看著葉文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離我的車頭遠一點，別來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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