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空氣清爽。
盡管已入秋，滄瀾閣的院子里，依舊是綠意盈盈。
不少綠植和鮮花雖已凋零，終究是松柏類植物擔負了重任。
花園，雪松旁。
江晴說了一番話后就離開了，留下江洋一個人站在那里。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信封。
拆開來，里面是很多張照片，以及一個老舊的吊墜。
那是媽媽留下的，這些年來江晴一直貼身帶著。
看向大姐的背影，江洋有些五味雜陳。
江晴為什么把這個東西交在自己手里，而不是直接交給陳嵐，江洋已經隱約猜到了什么。
最起碼，她應該不會再去主動撮合什么了。
“兄弟。”
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江洋嚇了一跳，激靈一下，汗毛根根倒立。
瞪大眼珠子回頭，發現司海和祖勝東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后。
“走路出點動靜行嗎，會嚇死人的。”
江洋沒好氣的瞪了二人一眼，隨后把信封揣進了口袋里。
司海嘿嘿一笑：“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小了。”
江洋沒有理會，摸出一支煙點燃，埋頭抽著。
司海嘆息：“小小一個王大海，攪得整個大院不得安寧。兄弟，你說你這是何苦呢，這閑事從最開始就壓根不該管。”
“兩回事。”
江洋叼著煙：“管不管王大海，跟今天院子里發生的事，壓根就不能一同而論。”
司海瞇著眼：“你要是不管王大海，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怎么不是一回事。”
江洋看著司海半天，張了張嘴，隨后揮了揮手：“跟你說不清楚。”
司海笑了笑，也從兜里摸出煙來。
三個男人站在院子里吞云吐霧。
“我只是沒想到，這個王大海的事情竟然會讓一家人的情緒這么激烈。”
江洋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讓王大海出現在她們面前，大不了不讓她們知道就是了。”
司海看向江洋：“說到底，你還是會選擇幫助王大海。”
“當然要幫了。”
江洋叼著煙捏了捏發酸的后頸：“欠我這么多錢呢。”
司海笑了，沒再說話。
“懶得啰嗦這個王大海的事了。”
“再啰嗦下去，我也成了千夫所指了，犯不上。”
江洋拿起了鋤頭，朝著地上刨了兩下，一邊刨一邊問：“環保行業的那六家公司，年底之前能上市嗎？”
司海道：“申請已經遞上去了，幾家交易所的反饋還沒到，我估計應該差不多。”
江洋點了點頭，看向司海：“葉文靜前幾天找過我。”
“怎么說。”
司海來了興致，走近了些。
顯然比起王家這點子破事，他對葉家的事情要感興趣多了。
這畢竟關系著他跟江洋二人商議的“大事”。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葉文青就是操作行業的風口，利用股票市場去洗錢。”
江洋放下鋤頭，看著司海：“就像剛剛興起的環保市場，他一手推動起來這個行業，然后把主要關卡全部堵死，養起來幾個可以屬于他們控制的公司，整個行業的風向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掌握了行業風向，就等于掌握了股票市場的源頭。”
“無論這金融市場和股票被傳的再怎么神乎其神，歸根結底，也是一家家公司的股份而已。”
江洋聲音低沉：“而他葉文青手里掌握的行業風向，完全可以影響這些公司的潛力、盈虧以及市值，也可以操作這些公司其競爭對手的潛力，盈虧及市值。興衰存亡都由他來玩弄，這盤棋到底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司海沉默了。
“這些公司的盈利、盈虧和市值都是真的，股票的上漲和下跌也是真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葉文青是完全合法的。”
江洋繼續道：“他把自己做成了一個合法的莊家，利用游戲規則，卻在這場游戲中打開了上帝視角。”
“就像是彩票那樣，他可以在開獎之前知道中獎號碼。”
“別人怎么玩？”
江洋看向司海：“有了這個上帝視角，想要撈錢還不容易嗎？”
司海深吸一口氣：“王八蛋，真夠厲害的。”
江洋點頭：“藍鯨解0體以后，葉文靜就找到了我，顯然她已經猜到了我要做什么。”
“我見過那個葉文靜。”
司海道：“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何止是聰明。”
江洋感慨：“粘上毛比猴子都精。”
司海笑道：“這猴子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吹噓她葉家多么厲害，吹噓葉文青多么厲害。”
江洋把煙頭熄滅，看著司海道：“想讓我知難而退唄。”
司海摸著下巴：“看來你藍鯨的這個舉動，摸到葉家的要害了。”
“英雄所見略同。”
江洋一臉的欣賞，看著司海道：“也就是葉文靜這次過來找我，讓我更加確定了咱們之前的想法，以及葉文青到底操作的是什么樣的生意。”
“葉文青以前一家獨大，沒準干的是壟斷的買賣。”
“我甚至猜測，可能整個華夏只有葉家才能把生意做到這個份上。”
江洋恢復了認真之色：“我手里的這些公司是奔著葉文青的市場而去，自然會威脅到葉家的利益。但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司海看向江洋。
江洋道：“葉文靜那么精明一個人，怎么就明目張膽的跑到我辦公室去威脅我？”
“這個女人專門研究人性，研究人的心理。”
江洋百思不得其解：“我是什么樣的性格，她不會不知道。要是威脅對我有用，我藍鯨公司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
江洋撓了撓眉心：“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司海盯著江洋看了半天，開口道：“想不通就先不想，也沒準你把那個女人看的太重了。既然無論她會不會跟你說這些你都鐵定了心要做這件事，還不如把心思花在要做的事情上。”
“至于以后。”
司海想了想道：“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
江洋放下鋤頭，喃喃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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