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返1998 > 第1540章暴君
  慘叫聲在湄港七號監獄的走廊里回蕩著。

  有皮鞋撞擊在骨骼和皮肉上的聲音。

  隨后皮鞋聲再次響起,還有重物在地面上拖拽發出的摩擦聲。

  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直到,江洋拽著一個人的頭發,從16號牢房里走了出來。

  那人臉上已經被鮮血染透,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血跡,遠遠看去,布蘭肯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由于是被單手拖拽著頭發,布蘭肯身上的血在走廊的地板上擦出了一條紅色的印記。

  此情此景,只有凄慘才能形容。

  “收拾干凈。”

  褚熊立于門口吩咐道。

  幾個士兵應聲,迅速跑動起來,抽出防暴棍朝著各個牢房的鐵門縫隙上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咚咚”的聲音震耳欲聾。

  犯人抓在門縫隙上的手指被防暴棍砸中,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快速把手指縮了回去。

  透過門縫再去看。

  布蘭肯已經如同死狗一樣拖到了走廊拐角處,從而消失不見了。

  另一個牢房內。

  有個金發少年的臉上臟兮兮的,透過陰暗的光可以看到他臉上臟兮兮的,驚恐的眼神望著布蘭肯消失的方向,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父親……”

  杰克哆嗦的問向旁邊的男人:“剛才那個被拖出去的,是……是布蘭肯校長嗎?”

  男人用力吸氣,雙手擠壓著鼻梁,隨后軟弱無力的緩緩靠著門坐在地上。

  “是他。”

  男人抬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杰克。”

  “我們完了。”

  ……

  外面的暴雨依然在下。

  湄港七號監獄的大院里,瀑布一樣的雨水不停的沖刷在地面,起了無數個水泡,隨后又消失不見。

  一個穿著藏青色褲子,黑色皮鞋,白色襯衫的男人,就那樣拖拽著一個從半昏迷狀態逐漸恢復意識的金發男人,直接走進了暴雨中。

  大雨在接觸衣服的瞬間,整個身體和頭發全部被雨水浸透。

  “你要做什么。”

  布蘭肯嘗試著想從地面上爬起來,卻發現地面全是雨水,由于光著腳,一直在打滑。

  他的身上全部濕透了,原本金黃色的頭發被梳理的一絲不茍,此時已經呈了暗黃色,碩大的鼻子在沒有發型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許怪異。

  眼神是驚恐的,慌張的。

  當江洋抬動腳步朝著他一步步走來時,內心那種強烈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他的全身。

  “別靠近我。”

  布蘭肯一邊向后逃,一邊惶恐的看著江洋,嘴里用英文念叨著:“不要靠近我,求你。”

  江洋在雨水中站的筆直,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的看著不斷求饒的布蘭肯。

  從褲兜里摸出兩個東西戴在手上。

  是他剛才離開辦公室時拿出來的分指拳套。

  一根根手指活動著,朝著布蘭肯逼近。

  布蘭肯不停的后退,卻發現退到一個地方時,后面是看不清的,穿著制服的腿。

  是湄港監獄士兵們的腿。

  這些士兵站在大雨中圍成了一圈,如同雕塑般動也不動。

  他們的背后有槍,但顯然并沒有打算對布蘭肯使用。

  只是當布蘭肯退到他們腳旁的時候,會抬起右腳,朝著布蘭肯的胸膛狠狠踹去。

  士兵的腳力很重,直接把布蘭肯從邊緣的位置直接重新踢回了里面。

  他們包圍成了一個“圈”。

  布蘭肯無論怎么逃,都逃不出這個圈。

  直到江洋走到他面前,離他只有一米遠。

  “站起來。”

  江洋伸出四根手指,對準布蘭肯微微抬了抬。

  布蘭肯搖頭:“不。”

  “不。”

  “求你。”

  布蘭肯祈求:“饒了我。”

  雨水順著江洋的睫毛,臉頰,流到了肩膀上,胸膛上和褲腿上。

  他的眼神依舊沒變,再次抬了抬四根手指:“站起來。”

  布蘭肯哆哆嗦嗦的雙手撐地,隨后如同一個風中搖曳的稻草人,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

  正值中年,卻看起來如此的弱不禁風。

  江洋朝著布蘭肯扔出去一個東西。

  布蘭肯下意識的接住。

  又是一副分指拳套。

  “戴上。”

  江洋抬起雙手,十根手指動了動:“這樣,你我不至于被對方打死。”

  布蘭肯搖頭:“不,我不會打拳。”

  江洋看著布蘭肯:“不,你會。”

  布蘭肯再次搖頭:“我真的不會……”

  話音剛落,三聲槍響震徹整個湄港監獄的大院。

  只見布蘭肯腳前三公分的地方,已經多了三個坑面,里面還冒著絲絲的熱氣,帶著些許刺鼻的硝咽味。

  江洋把手里的重型步槍丟給了身旁的士兵,看著布蘭肯:“在這里,我說你會,你就必須要會。”

  “明白,長官。”

  布蘭肯立刻點頭如搗蒜,咽下唾沫,雙腿顫抖著道:“我會。”

  “我會……”

  一邊說著,一邊把圈套戴在手指上,表情和語氣已經快哭了。

  江洋抬起右手,開始解開了白色襯衫的扣子。

  一個,兩個,三個。

  直到裸露出結實的胸膛,以及雙臂上扎實的肌肉。

  他脫下襯衫丟到一旁的地面上,上身赤裸,黃色的肌膚在燈光下染上了一層銀白之色。

  大雨的沖刷下,他整個身體好像都在發光。

  但此時的江洋在布蘭肯眼里,儼然已經成了一個惡魔。

  “迦南德公社的富爾根先生是我的朋友。”

  布蘭肯帶著些許的哭腔:“他說他已經聯系了您,會親自來到湄港,與您洽談保釋的事情。”

  “為此,我堵上了我和杰克父子的全部身家,以及財富。”

  “您放了我。”

  布蘭肯雙腿彎曲:“我以后可以為您做很多事,可以給您提供很多錢,和信息。”

  “我知道很多東西。”

  “加達萊州的議員有把柄在我手上,美國有很多院士和參事的丑聞我也全部都知道。”

  “您可以利用這些賺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布蘭肯看著江洋:“看在錢的份上,您放了我,可以嗎?”

  江洋沒有理會布蘭肯的話,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打我。”

  布蘭肯微微一怔,眼神中出現一抹絕望。

  “打贏我,你就可以從那個門出去。”

  江洋走到布蘭肯面前,眼神逐漸冰冷。

  腦海里,是江甜躺在他腿上,噩夢中驚恐求饒的畫面。

  而這個衣冠禽獸在辦公室里對江甜做的一切,已經不知在江洋的腦海中腦補了多少次。

  就在布蘭肯猶豫不決的時候,江洋已經是健步上前,雙腿彈跳而起,左腿膝蓋朝著他的下巴狠狠的頂了上去。

  “嘭!”

  布蘭肯應聲后仰,江洋的右肘已經朝著他的面門砸了下去。

  暴雨下的徹底。

  整個湄港七號監獄如同一幅人間煉獄。

  士兵們圍繞起了一個擂臺。

  而擂臺的中間,有兩個厲鬼在拼命的撕咬著。

  布蘭肯是厲鬼。

  而江洋,也是厲鬼。

  湄港監獄的大門再次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緩緩駛入。

  車窗落下,里面坐著一個拄拐卻不瘸腿的西方男子,正朝著那兩個“厲鬼”看去。

  此人盡管是坐在車里,卻依舊戴著帽子。

  他的眼神微微瞇起,深邃的如同夜空中的黑洞。

  正是晚上幫助葉文靜剛剛“試探”過江洋的“間諜”,穆海鵬。

  只不過此時他臉上習慣的笑容看不到半分,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冷漠。

  “需要去叫江先生嗎?”

  車內有人問。

  穆海鵬看著大雨中肆意毆打犯人,并且殘忍到極點的江洋,眼神再次微微瞇起。

  沉默片刻。

  他抬起右手,碩大的鉆戒在燈光下散發著微微的光輝。

  “不。”

  穆海鵬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淡淡的道:“再等等。”

  “等等這個……”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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