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這種你應該知道有多偉大的技術,怎么能有這種名字呢。”
的確,而且多少有點侵犯肥鯊鼠疫二版權的意思。
沃索倫抬手準備剛才還在陰影空泡中的烏沙比特,灰白雙眼移向阿卡迪扎道。
“他至少也應該被稱為,沃索倫的迷霧,之類的稱呼。”
正說著,沃索倫停了下來,抬起了自己的左手,那上面,一個戒指正在不停地閃著光。
“這是?”
阿卡迪扎不解道。
“我的魔法仆從給我的警告,我得行動了。”
沃索倫聳聳自己那幾乎已經完全衰朽的肩膀。
“你……”
他記得,涅芙瑞塔說過,那里是不能施法的,可老吸血鬼卻可以在那里留下自己的魔仆?
“血神廟之中,我也能施法,而且手段遠比那個鼠怪高明。”
“我留下了一個施法小精靈,作為我的報信人。”
說著,沃索倫又搖了搖頭,專心操弄起了地面之上的陰影之風,他得立刻把烏沙比特送過去。
灰色的迷霧,仿佛永遠無法被人看透一般,所有光線被遮擋之處,都是他們的富集區域,但完全的黑夜之中,它們就變得不那么密集了。
好在……
沃索倫抬頭看向天空,今晚的月光顯得相當明亮,白色與綠色的兩個月亮掛在天空之上,好在,綠色的那一個,今天不是很大。
否則,怪物的力量,可能會被加強。
月光照射在金字塔與剩余的烏沙比特身上,淡淡的影子,讓灰色的霧氣不斷產生。
這些霧氣也會產生于陰謀與欺騙之中,所以,對于擁有第二視覺的法師來說,不會有法師以外的人可以欺騙他們。
陰影之風的本質是隱秘與欺騙,而影子橋的原理,倒有些像是在欺騙空間,讓它們沒有察覺到你的出現,進而跨越空間進行移動。
和傳統的,要耗費大量法力的傳送門不同,因為是欺騙,所以它需要消耗的法力,意外的少,但是這種法術構建的規則,卻相當復雜。
如果不是引路石這樣的神器存在的話,沃索倫懷疑,傳送烏沙比特的法術,會更像是一團陰影攜帶著他們在空中飛行到目的地。
那樣的話,速度就不比再讓烏索然弄一批死靈鳥來運輸快上多少了。
看著阿卡迪扎疑惑地看著他緩慢的動作,沃索倫開口解釋道。
“陰影之風的操控,我不能算是很熟悉,畢竟在上面花費的雜七雜八的時間,加起來的總量,大約也就十年到二十年,也許是三十,四十年,我記不太清了。”
“但它遠遠不能和我的死靈法術相比,所以,有些施法技巧,我有些記不清,施法速度并不能強化到和我的死靈法術一樣。”
灰色的霧氣漸漸包裹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泡,將一些烏沙比特包裹了進去。….“烏沙比特們,都站到影橋之中,我們得啟動第一批傳送了。”
沃索倫對剩下的烏沙比特大喊。
一次他匯聚的陰影之風構建的區域,大約能傳送八到十二尊烏沙比特,而現在里面僅僅只站了三尊。
不過,這些曾經的精銳勇士的紀律還是足夠的,十二尊烏沙比特迅速在空泡之中站定。
只見沃索倫將一個灰色的大軟球扔向了此前和他對話的烏沙比特,嚴肅道。
“用上你們生前的技巧,但是不要硬拼,拖延住時間,給我大約半個小時,最好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個東西你們帶過去,實在撐不住了,就擊碎它們,我會立刻過來。”
“我知道了,怪物。但我想,我用不到它。”
烏沙比特的口中,滿是自信,他可不認為,擁有了諸神的力量的自己,需要一個怪物的支援。
上古的冠軍勇士們,帶著這樣的傲氣,顯然是正常的,畢竟在過去的時光里,他們都是萬里挑一,甚至更稀有的勇士。
“別這么自信,那怪物可能比納加什更強。哦,對,你們都是在納加什叛亂前被封存的,不知道他是誰。”
沃索倫拍了拍自己死去多年,也許已經開始變得不清醒的腦袋,蒼白的眼中仿佛有靈魂之火在燃燒,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對烏沙比特們道。
“那我就告訴你們,準備把這次戰斗,當作在與諸神交戰。”
“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強大的怪物?”
盡管面部是由石頭雕成,但烏沙比特們開合的如同角蝰一般的面部,仍然露出了一些輕蔑的神情。
“我這個怪物在提醒你們了!給我上心一點!”
沃索倫再次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快要活過來一樣,憤怒的感覺燃燒在早已死去的身體里。
“我知道了。”
烏沙比特抬手舉起那把巨大的鐮型劍,示意沃索倫行動,他一抬爪,迅速將紫色的強化法術給那些還沒有完全覆蓋的烏沙比特加上,操控著陰影泡將他們送走。
陰影的力量,立刻被消耗了一大團。
只是,更加短缺的,并不是陰影之風,而是從剛才開始就在不斷強化烏沙比特的死亡之風。
“強化的魔法能量不夠,接下來,需要靈魂的力量將他們補足。”
沃索倫的目光定向了那些被綁在一旁的奴隸與平民,語氣淡然地對阿卡迪扎道。
“事實上,最好的靈魂,是能夠使用魔法的靈魂,一個熟練的巫師的靈魂,就能替代數百,乃至上千人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
阿卡迪扎看向了他的那些學徒,心中感到了陣陣寒意。
吸血鬼,果然和人類是不同的,教授學生魔法,其實是為了將他們的靈魂壓榨干凈嗎?
現在,與吸血鬼們和解,也許是個錯誤的決定,盡管他依然認為,在如此強大的外敵入侵之下,尼赫喀拉不應該因為過去的那些習慣而爆發沖突。….當然,如果沒有那個鼠怪,和那些被稱之為惡魔的生物,他是一定要清理掉涅芙瑞塔和萊彌亞的。
也許,在威脅減小以后,他還是要做?
阿卡迪扎的心里,附上了一層陰影。
沃索倫看著第二視覺下,阿卡迪扎身上冒出的灰色迷霧,犯了個白眼,盡管他的干枯眼睛,本就是灰白色的。
“不要覺得殘忍,靈魂對我來說,就像是貨幣,不,更像是柴薪一樣,是有效的燃料,但如果你能給我更有效的燃料,我也不必消耗這么多。”
“比如,那個鼠怪。無論怎么說,他身上的法力,太多了,多得極其異常。”
想到那個白毛老鼠身上的總總情況,沃索倫的心里就越是,不敢,以至于聲音都變得越發像是破裂的塑料一般。
“如果不是他的法力,在我的數十倍,可以輕易聚集比我全部的法力還多的能量,就他那樣的施法技巧,我殺過不知道多少了。”
“那個小巷子,本該是他的埋骨之地,誰知道。他會創造這么大的災厄,是我小瞧天下人了。”
盡管嘴上說著是自己的錯誤,但他四周狂暴溢出的達爾能量,已經說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被施法能力,法術知識,還是其他所有除了法力數量外都遠不如自己的敵人擊敗,這給老吸血鬼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他感覺自己這四百年來的努力方向都錯了。
也許,他的研究方向應該先用于提升自己的法力,而不是鉆研施法技巧。
但是,過去尼赫喀拉的各種情況,又從來沒有讓他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又什么不夠的地方。
沃索倫當然明白,所有的演化,都不會跳過必須的步驟的道理,但是,還是不甘心。
蒼白的干枯雙目之中,滿是仇恨與憤怒,沃索倫看向了阿卡迪扎,回憶著那只白色的老鼠,道。
“他肯定有其他的法力來源,他在戰斗的間隙,我看到了他在吃一種綠色的東西,也許,那就是魔法燃料。”
“我可以向你承諾,只要你為我弄到那種東西,我就不需要奪取這么多的人類靈魂,只需要少數,也許是幾十個,幾百個奴隸,對于尼赫喀拉根本無足輕重的人。”
“我不會為了你的利益,就讓尼赫喀拉的軍隊冒險揮師北上。”
阿卡迪扎義正言辭地拒絕,扭過頭去,不再觀看那些正在被法師學徒用儀式匕首宰殺的可憐人。
沃索倫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看著他,輕聲問道。
“為了納加什呢?他還活著。”
“你怎么這么肯定。”
阿卡迪扎黝黑的臉龐上,黑瞳外的眼白都帶上了疑惑的神色。
怎么連這個老法師也這么說?難道說,那個鼠怪說的事情真的是真的?
沒成想,老吸血鬼倒是自己爆出來了讓他瞪大了眼睛的猛料。….“我曾經試著召喚過他,原本那該是必定成功的法術,我用了他原本的王位,他父親的遺骨,他弟弟的血液,做了多重錨定。”
“他的靈魂,就是被困在了死后世界的最深處,也該被我拉到現世來了,但是他就是沒有出現,只被拉來了來自死后世界的陣陣陰風。”
“鼠怪的說法解釋了這一切,他根本沒死。”
正說著,急速飛行地死靈鳥從空中劃過,一個卷軸帶著石頭被投擲在了沃索倫的身前。
撿起那個卷軸,打開迅速閱讀后,沃索倫的臉色大變,灰色的扭曲臉龐之上的皮肉幾乎都要掉了下來。
沃索倫帶著鄭重的表情,看著阿卡迪扎,而后者緊跟著問道。
“又是什么事情?”
“今天回到軍營的凡人士兵出事了。”
“大量士兵出現變異,軍營之中,出現了達爾能量,濃度很高!”
阿卡迪扎還想說點什么,卻被沃索然的爪子迅速阻止,繼續道。
“是腐化,達爾能量濃度過高的話,其他士兵也會受到影響。你喝過很多包含涅芙瑞塔生命精華的生命靈藥,不會有事。但普通的凡人就不一樣了。”
“我曾經也只是處理過少數幾個腐化凡人,必須立刻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阿卡迪扎尋求著眼前這個專業人士,也許是鬼士的意見。
“具體怎么辦?”
沃索倫低下頭,已經沒有算是活著的神經的大腦中,飛速閃過自己的看到的可能相關的魔法知識。
“腐化的來源應該是變異的士兵,殺掉那些變異的士兵,然后吸收掉達爾,就不會有事。可是,腐化從何而來?軍營之中,不會有腐化源的才對。”
想到這兒,他陷入了一陣焦急,抬起頭來,看著國王,那破風箱一般的嗓音越發破碎。
“管不了那么多了,喀穆里的國王,帶著我的學徒,去平息軍營的騷亂,你的才干,剛好適合去干這種事情。”
“我的學徒可以很熟練的收集達爾,這些能量交給他們處理,不要讓凡人士兵暴露在那下面。”
正說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想到了,惡魔!他們唯一可能接觸的,腐化源,那些怪物!你們說過,死后會消散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
“他們來自魔法的原初之地,而原初的魔法,充滿了腐蝕。他們也一定帶有腐蝕,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傳播的。”
包括沃索倫在內的尼赫喀拉人并不知道,只要目擊到惡魔,凡人就會受到腐化影響,所以,與惡魔交戰過的部隊,必須進行特殊處理。
沃索倫也只能根據自己對于魔法的知識進行推斷。
“今天的所有參戰部隊,把他們隔離起來!”
“那可是萊彌亞的幾乎全部部隊!”
“喀穆里的國王,這就得依靠你的才干了。”
阿卡迪扎的眉頭緊鎖了起來,剩余三萬多的士兵——盡管其中有很多帶傷殘的士兵——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看管他們?
讓他發動碼頭的工人,酒館的醉鬼,再加上平民區的平民組成的烏合之眾去看管他們嗎?
盡管阿卡迪扎認為,依靠自己平時的經驗,發動這些人并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如果這些帶著傷兵正規軍集體發難,這批人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但沃索倫的指示還沒有結束,那灰色的手指在空中不停晃蕩著,就好像要把自己的甩下來似的。
“那個鼠怪的警告是真的!再等等,今天我召喚過僵尸的位置,也得隔離起來。”
說著,沃索然從皮革內襯的包里掏出一塊玉石制成的牌子,這上面,用死亡之風與達爾能量混合而成的死靈術符文,鐫刻著灰色的發光符文,
“拿著這個,去這個酒館,地址在這里,它可以讓你召集城中所有的吸血鬼,讓他們封鎖那里,一樣不要讓凡人靠近!”
“否則,我們就得再面對一場瘟疫了,你的責任深重,喀穆里的國王。”
沒等阿卡迪扎繼續說些什么,一個新的陰影空泡包裹了阿卡迪扎與四個黑袍學徒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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