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覺得離譜。
盡管如此,李榮業還是口嫌體直地倒出一粒藥丸,丟到搪瓷缸子里溶解,然后親自送到了隔壁。
“喝口水吧。”
失血過多,再加上被白熾燈烤著詢問了整整一晚,老二正渴得要命,也沒多想,用戴著手銬的雙手別扭地捧起杯子,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李榮業一眼不錯地盯著他的反應,有些緊張地問:“感覺怎么樣?”
嗯?
不光老二傻眼了,就連一旁兩個警員也懵了。
所長,您這是說什么?
他們現在對犯罪嫌疑人都采用懷柔戰術嗎?
“咳咳咳——”
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李榮業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的意思是說,想好了沒?說不說?”
他沉了沉語氣,凜聲道:“你現在坦白,還能爭取從寬處理,如果等到——”
“說,我說——”
不等李榮業分析完利弊,老二就急切地開口,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這是什么情況?吃錯藥了?”
“剛剛不是還負隅頑抗,死活都不肯說嗎?這就交代了?”
“難道是咱們所長氣場太強?把他嚇到了?”
李榮業身上頓時多了兩道炙熱的視線。
一開始負責審訊的兩位年輕警員,一臉崇拜地目送著他走出審訊室。
直到安排好抓捕的人手,李榮業還恍恍惚惚,感覺自己是飄在半空里。
“這就交代了?”
他看看左側的筆錄,再看看右邊的筆錄,嘴角緊抿,臉上的神色復雜。
就在剛剛,李榮業不信邪地又拿了一顆藥丸,在那個老三身上試了試。
結果。
兩份筆錄,不說相差無幾,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現在信了吧?”
方本明略帶同情地拍了拍老伙計的肩膀,“我早就說過,那丫頭不是池中之物。”
不過才一個月,困擾他爹大半輩子的病,就這么痊愈了。老爺子現在精神矍鑠,整天不是遛彎逗鳥,就是在家訓孫子,小日子別提過得多快活了。
“誒,老方,老方!”后知后覺地回過神的李榮業,猛地抓住方本明的袖子,笑得一臉諂媚,“老方,咱們雖然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但合作這么多年,跟親兄弟也沒什么兩樣。”
“你幫我跟岳丫頭說說,這藥再給我點唄。五粒也太少了,不夠用啊!”
“你當人家的藥是大風刮來啊!”方本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邊去一邊去,給你這些就夠多了,貪心不足!”
“老方,老方你不能這么絕情啊!”
李榮業追著他出去,兩人一起跟著上了警車,按照老二、老三交代出來的地址,帶著警員去抓人。
——
小尖山的東側。
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背著大包小包,在崎嶇的山路上,狼狽地狂奔。
“大……大哥,歇……歇一會兒吧。”許佳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粗氣,“我……我實在跑不動了,跑不動了。”
“不行,趕緊走。”
曹大頭也不回,腳下的步子都沒停一下。
半個小時前,他們剛從破房子里出來,還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李榮業帶著人把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曹大原本還十分篤定老二、老三不會這么快出賣他,認定了是許佳通風報信,可接連又去了兩個她不知道的據點,周圍全都布滿了便衣。
就連城外的破廟,都不例外。
要不是他跑得快,當機立斷躲進了小尖山,只怕這會兒早都被抓了。
曹大皺著眉頭,心煩意亂地催促:“趕緊走!”
許佳無奈,踉蹌著又往前走了兩步,左腳突然一軟,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包袱的瓶瓶罐罐,劈里啪啦摔了個粉碎。
“你找死是不是!”曹大心疼看了看自己重金買來的那些設備,又嫌惡地掃了許佳一眼,“起來!”
“不行,我走不動了。”
許佳還穿著連衣裙高跟鞋,走了大半天的山路,腳后跟都磨出了兩個大水泡,她心疼地揉著,說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不走就坐在這里等死!”
“我什么都沒干,就算被警察抓了也沒事兒,說不定還能立個功高考加分呢!”
許佳一激動,不小心就把心里話嘀咕了出來。她后知后覺地覺察到不對,她頓時噤了聲,掀著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曹大的臉色。
只見男人滿臉陰鷙,神色森然,讓人毛骨悚然,汗毛倒豎。
“你什么都沒干?”
呵。
曹大陰笑一聲,右手倏地摸上后腰。
“你,你想干什么?”許佳下意識以為他要殺自己滅口,想站起來逃跑,可發軟的雙腿根本支撐不起沉重的身體,只能挪著屁股往后退,一張臉嚇到血色全無。
“山,山下就是警察,你,你要是開槍,你也跑不掉!”
曹大把手拿出來的剎那,許佳忍不住緊閉雙眼,捂住耳朵大叫。
然而,下一秒,她就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強行倒進了自己的嘴里,顆粒狀的感覺,刺得喉嚨生疼。
許佳下意識想要干嘔。
曹大卻捏著她的下巴,硬是逼著她將嘴里的東西吞咽進去。
許佳摳著嗓子干嘔,感受著嘴里又酸又澀的感覺,不可抑制地心慌:“你,你給我吃的什么?”
曹大桀桀笑了兩聲,白凈斯文的臉上透著截然相反的陰翳,“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當然是,
毒品啊!
許佳頹然地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一瞬間,她甚至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轟然四分五裂的聲音。
完了,全完了。
“現在還想立功嗎?”
許佳僵硬地抬起頭,看著曹大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猛地他的衣領,瘋了一樣搖晃。
“你個瘋子!瘋子!”
“我要殺你了,我要殺了你,咳咳咳——”
第一次吸食毒品,還是這么粗暴地灌進去,稍微動動許佳就覺得呼吸困難,頭暈眼花,渾身像是被萬蟲撕咬一樣疼痛難忍。
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一邊干嘔,一邊不受控地抽搐,身下的地面,甚至氤出一灘水漬。
“不想后半輩子待在戒毒所里,就跟上來。”
曹大把摔碎的器皿埋起來,又經驗老道地處理了留下的痕跡,扔下一句話,也不管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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