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姐好,我是岳云芷。”
“早就聽說老師新收了一個小師妹,今天總算是見到了。小師妹你好,我是肖元。”
“師妹好,我是趙帥。”
“小師妹你好,我是你三師兄。”
劉鍇元門下男生居多,一群大老爺們好不容易見到個女生,還是個可可愛愛的萌妹子,頓時熱情地湊過來打招呼。
一大幫子人圍著岳云芷,原本如眾星捧月般,被簇擁在正中間的趙曼曼,一下子就落了單。
以前,組里只有她一個女生,不管干什么,都是焦點,如今突然被冷在一旁,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她走過去,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道:“歡迎小師妹加入。”
“小師妹看起來好小,應該還沒畢業吧?不知道你是哪個學校的?”
趙曼曼本科就讀于京市醫科大,之后公費出國留學了三年,在這一群人里,是學歷最高的。
她挺了挺脊背,語氣中帶著滿滿的驕傲。
岳云芷朝她看過來,唇邊笑意清淺,坦坦蕩蕩地開口:“我沒讀過大學。”
“小時候家里條件不好,只上到初中就退學了。”
“沒上大學?”趙曼曼本想著從學歷上壓她一頭,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視線游移了片刻,再落到岳云芷身上,染了幾分不善。
不光趙曼曼,其他人也沒了先前的熱情,紛紛朝她看過來。
多少高材生擠破腦袋都不見得能拜到劉鍇元門下,一個初中沒畢業的半吊子,憑什么?
氣氛有些許凝滯。
最先和岳云芷打招呼的肖元,瞧見大家的情緒不對,主動站出來插科打諢,“小師妹是自學的醫術嗎?有點厲害啊。”
“也不算是自學。”岳云芷回給他一個善意的笑容,解釋道:“我們家都是學醫的。”
以前是岳瀚,現在,是尹家。
“這樣啊。”
難怪能讓老師收到門下。
“云芷雖然沒有經受過正統的學習,但她自幼學習中醫,不僅醫術老道,而且經驗十分豐富,你們要和她多學學。”
雖然心里好奇,但劉鍇元都發了話,大家也沒再吭聲,跟在后面開始查房。
說是查房,其實也是教學。
多半都是學生們先說自己的見解,劉鍇元再點評。
初來乍到,再加上對病人的病史不了解,岳云芷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后,一邊聽其他人的分析,一邊記錄。
從最后一個病房出來,手中的筆記本已經寫了好幾十頁。
“丫頭,”劉鍇元把走在最后面的人招呼到跟前,笑得一臉慈祥,“第一次查房感覺怎么樣?”
“和看書差別很大,感覺受益匪淺。”岳云芷老老實實地回答,“老師,剛剛十八床的病人,我有些想法。”
“說來聽聽。”
劉鍇元興致勃勃,其他人也不約而同豎起了耳朵,好奇這個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小師妹能說出個什么東西來。
“肖元師兄剛剛說,十八床的患者體內的碎骨要通過手術取出,但我看過病例,病人有凝血功能障礙,貿然手術的話,風險很大。”
“是。”見她提到自己,肖元接話道:“是有一定的風險,可如果不手術取出,到時候碎骨隨著血液游走到其他臟器,危險性更大。”
“肖元說得不錯。”劉鍇元贊同地點點頭,這個方案也是他最終拍板的,“手術雖然有風險,但兩害相權取其輕,也是沒辦法的選擇。”
“我有辦法可以不手術,直接取出碎骨。”
一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直接將人炸懵了。
半響,肖元才僵硬地轉動著脖子看向她,“小師妹,你說什么?”
“師兄耳朵不好,你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可以用中醫的方法將碎骨牽引出來,不需要手術。”
岳云芷又說了一遍。
她話音才落地,一聲輕蔑的嗤笑緊接著響起。
“中醫?”趙曼曼拿腔捏調,陰陽怪氣,“小師妹,這里可不是你們村子,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曼曼,快別說了。”
旁邊的人拉了她一下,趙曼曼不僅沒住口,反而笑得越發夸張,“用中醫牽引出碎骨?呵,這話傳出去,知道的說你是熱愛傳統文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軍區總醫院現在都開始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了呢!”
“趙曼曼,你給我住嘴!”
劉鍇元怒吼一聲,臉色不善。
要不是念著是自己的學生,他非一巴掌扇到她那張尖酸刻薄的臉上不可。
“讀了幾天洋墨水,就將自己國家的國粹忘到了腦后,愚不可及!”
“老師~”
從未被他在人前這么訓斥過,趙曼曼眼眶一紅,委屈得不行。
“我又沒有說錯,中醫就是騙術。我的導師德卡先生,在最新的著作已經論證了這個問題,中醫根本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可言。”
德卡?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岳云芷歪著腦袋回憶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
對了,就昨天晚上,她才從付雅馨嘴巴里聽到過。
難怪這倆人說話的腔調如出一轍,原來師出同門啊。
“老師,您先消消氣。“
沖劉鍇元俏皮地眨眨眼,岳云芷才不緊不慢地看向趙曼曼,打量了她一會兒,倏地輕笑出聲。
“裝神弄鬼不至于,中醫嘛,也就能一眼看出趙師姐流產過幾次而已。”
平心而論,趙曼曼長得不錯,修長高挑,專業技術也還算過硬,在岳云芷來之前,組里有不少人都將她視為女神。
乍一聽到這話,下巴頦子都快驚掉了,“曼曼流過產?”
“曼曼不是說她從來沒談過戀愛嗎?”
“你胡說八道!”趙曼曼臉上的慌亂肉眼可見,“你這是造謠,污蔑!”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趙師姐心里清楚。”岳云芷頓了頓,唇邊的笑意越發恣意,“對了,趙師姐身子重,還是不要動氣得好。”
也不知道是她說得太委婉,還是大家太震驚,過了好一會兒,耳邊才響起嘶嘶啦啦的抽氣聲。
“丫頭,你是說,趙曼曼有身孕了?”
“我沒有!”
不等岳云芷回答,趙曼曼就急急地反駁,“老師你相信我,我沒有!她是故意污蔑我的!”
這個反應,實在是太大了些。
劉鍇元眼中多了幾分探究和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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