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瘋了嗎?”
李八百聽風便知,這一劍的威力,蓄勢而來,能將二人輕松洞穿。
他并未修成元神,便是道行再深,肉身被毀,也是活不成了。
鐘生嘿然笑道,“正反都是死,能拖著你一道,已經是賺大發了。”
交手以來,他處處落于下風,心知不是李八百對手。
不愧是一方道門之主,即便遠在蜀地偏僻之地,也是個厲害人物。
陰判的時限快到了,眼看著不拼命就必死的下場。
鐘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激發古劍內部的縮地符,來個同歸于盡。
“休想,你休想!”
李八百張手一抓,拂塵的絲線瘋狂聚攏,頭頂藍天重現。
先前散落八方,是為了困住鐘生,如今要抵擋古劍突襲,必須凝聚力量。
一眨眼功夫,古劍已飛回百步之外,可清晰看到雪亮劍身。
“結。”
李八百瘋狂掙扎,但四肢被鐘生抱住,十萬斤力量鎖著,急切間掙不開。
他只能彈動手指,操縱法寶拂塵變幻。
無數絲線開始交織,密密麻麻,構造出不斷增厚的弧形墻。
然而……
古劍從十里外飛回,路上不斷增速,到了近前,已經蓄勢到巔峰狀態。
絲線構造的弧面墻壁,卻是匆忙間,草草交織而成。
一面是氣勢如虹、一面是手忙腳亂,勝負全無懸念。
古劍洞穿絲線的屏障,隔空傳來的寒氣,侵入李八百胸口。
“完了。”
他心生絕望,反手扭住鐘生雙臂,用力翻轉。
二人換了個姿勢,原本李八百在前,如今變成了鐘生擋在前方。
古劍若是刺落,第一個洞穿的,便是鐘生的軀殼。
“倒要看看,你如何抉擇?”
李八百冷笑,對方若是虛張聲勢,就該撤走古劍,免遭洞穿。
但是,鐘生的應對,讓他大吃一驚。
“還等什么?”
鐘生對古劍大聲呼叫,他本就是狠人,如今有機會斬了李八百,如何會遲疑?
古劍咚一聲,從鐘生后背傳入,扎紙般輕松穿透。
接下來,劍尖余力未衰,又刺入李八百體內,將剩下力量,盡數傾瀉到體內。
二人緊緊抱著,四只腳在地上前后左右一頓亂踩,始終不愿分離。
“小子,你夠狠?”
李八百轉頭詭笑道,“你一條命,拼掉八百道主的一具化身,也不虧了。”
說罷,他當場頭一歪,氣絕身亡。
鐘生跪坐在地上,古劍穿過胸腹,劍尖在胸前、劍柄在背后。
“咳咳咳!”
他咳嗽兩聲,驚訝看到,李八百倒地的尸身,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拂塵道袍,均化作灰燼,隨風散去。
“化身?什么是化身,難道不是本人?”
鐘生咳出一口血,對著古劍埋怨,“也不知道下手輕點。”
古劍有些委屈,當時還不是伱招呼著,下手越狠越好。
“哎,我是不是快死了?”
鐘生反手伸到背后,捏住劍柄,一寸寸抽出體外。
伴隨著古劍離開軀體,空氣灌入傷口,絲絲涼氣傳來。
奇怪的是,傷口處,沒有多少鮮血,內臟也并不劇痛。
對了,他此刻處于陰判附體狀態,與地殼處于疊加態。
古劍刺入體內,縱然不如遁地,也能削弱洞穿軀體的破壞傷害。
“呼呼呼!”
鐘生抽出古劍,呼吸幾口,覺得還行,雖然疼,但沒有瀕臨死亡的感覺。
“李八百,無論你是什么,現在我還活著,你卻已死了。”
“說到底,還是我贏了。”
鐘生提著古劍,走到六根石柱旁,抬腳將其逐一蹬斷。
小毛驢得脫自由,歡快繞著他蹦跳幾圈,然后匍匐在腳旁,用毛茸茸腦袋蹭著。
這邊安靜下來,黃巾力士張六哥帶著同伴靠近。
“郎君,對方的小嘍啰逃走了,發生什么了?”
李家道的幾位弟子,或許得知李八百戰死,趁其不備逃走了。
鐘生目標是李八百,這些閑雜人等并不在意。
“勞煩二位了。”
張六哥擺擺手,“郎君對我有大恩,舉手之勞。”
“今后若有差遣,派人過來傳話即可。”
寒暄完,他帶著同伴離開了,法壇重建,還有更多事情要做。
猿猴吱吱兩聲,跳上毛驢后背,換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鐘生倒吸一口涼氣,時間到了,陰判從胸口退出。
劇痛襲來,胸口后背的疼痛,瞬間提升十倍。
沒了陰判力量,古劍貫體的傷害,徹底爆發出來。
幸運的是,僅僅是劇痛,沒有大出血的征兆,沒有演變成致命傷。
“又要休息一段時間了,幸虧還有如意寶涎,治傷足夠。”
……
長安一處道觀,屋檐下的窗口,傳來一聲悶哼。
李八百睜開雙眼,他發簪上纏繞的三根麻線,已經斷了一根。
“居然折了。”
三根麻線,是他苦心練成的神通,是為身外化身。
一根麻線,便是一根麻線,等同于多出一條性命。
他跟著秦王回長安,又想著要滅殺鐘生作為覲見之禮,兩頭分不開身。
于是,用了一根麻線,以身外化身行走,繼續追殺鐘生。
本以為十拿九穩,結果噩耗傳來,化身折了。
“究竟遇到什么厲害的角色了?”
李八百苦思之余,悵惘長嘆口氣
化身三去其一,卻沒能帶回鐘生人頭,此次謀劃徹底失敗了。
要想在貴人心頭,留下李家道的位置,還要從其他方面想辦法。
“河北,佛門。”
李八百面前,攤放著算卦的器具,卦象得來的信息,匯總起來,便是這兩個字。他隨即惋惜道,“卜算前程,我并不擅長。”
“聽聞長安城中,天罡、淳風為絕頂,有時間須得去拜訪一二,切磋技藝。”他撥弄器具,暗自揣度道。
“天下道教,以北樓觀、南茅山為首。”
“我李家道夾縫中求生存,何其艱難?”
“幸而唐國初立,機會不在少數,李八百出川,如過河卒子,有進無退。”
“未來還有機會,河北一地、天下佛門,都是落子之處。”
李八百抬頭望著窗外,“至于那小畜生,算他運氣好,等佛門事了,再找他算賬。”
他參與的是天下棋局,不宜在邊角處落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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