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東海省濟山市第一監獄。
探監室內。
孟驊坐在凳子上,目光緊緊盯著面前的那扇鐵門,眼神不免多了幾分忐忑。
自從,他離職之后,就被暫時關押進了看守所,再出來的時候,就被招入到江華地產公司擔任董事長。
期間再沒見過鄧暉一面,后來聽說鄧暉被捕,也就再沒音訊。
但從個人感情層面講,鄧暉對他有知遇之恩。
海昌國際集團的成分,雖然不太干凈,但事業部門還是專業的,他一不是跟鄧暉打天下的兄弟,二不是東海商會內部的嫡系。
但憑能力被鄧暉看中,一步步提拔到副總的位置,甚至他還能感受到,鄧暉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的意思。
現在想起來,他只覺得有些唏噓,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面對這位之前的老上司......
正在此時,那扇連通探監室和監獄內部通道的鐵門,被人推開。
下一秒,獄警押送著鄧暉走了進來。
孟驊下意識站起身看著鄧暉的樣子,微微皺起眉頭。
只見鄧暉身穿淺藍色統一獄服,手上戴著銀色手銬,腳上戴著一副鐵制的腳銬,一走一過之間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
而他本人頂著短短的寸頭,上面新冒出的發茬已經一片雪白,鮮有幾根黑色的頭發,立在白發當中,就像是白茫茫的雪原上,支著幾根黑塔一樣。
下巴上的胡須,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刮,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幾歲,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佝僂。
“鄧總。”
孟驊下意識叫了一聲。
鄧暉聞言愣住幾秒,旋即坐了下來,笑了一聲。
他等獄警摘下手銬,才朝孟驊壓了壓手道:“坐吧。”
“帶煙了嗎?”
鄧暉看著孟驊,神情從容淡定,仿佛一切都沒變。又仿佛他們坐的地方不是探監室,而是海昌國際集團的辦公室。
孟驊快速從口袋里掏出煙和火機,畢恭畢敬的給鄧暉點上一支煙。
鄧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我一直都喜歡抽的牌子。”
“小孟,這個習慣可不好,我記得華陽喜歡抽的,可不是這款煙。”
鄧暉笑呵呵的看著孟驊,語氣中多了幾分調侃。
孟驊苦笑一聲。
“鄧總,您就別挖苦我了。”
“當初還不是您打算讓我當替罪羊,要不是華總可憐我,說不定現在咱倆就是獄友。”
“您對我的提攜之恩,我是不會忘的,但一碼歸一碼,您讓我背黑鍋的事情,我也不會忘。”
孟驊看著鄧暉搖了搖頭。
鄧暉頓了一秒,旋即笑著點了點頭:“對,一碼歸一碼。”
“你來找我是為了東海商會四大集團內部交叉持股的事情吧?”
鄧暉緩緩吐了口煙,看著孟驊。
孟驊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您怎么知道的?”
他看著鄧暉的眼中滿是困惑,關于東海商會四大集團內部交叉持股的事情,是他近期搬遷到海昌國際集團,整理內部文件的時候才想起來的事情。
在今天上午之前,甚至連華陽都不知道,鄧暉人在監獄里,怎么會提前知道?
突然,他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除非有人提前來找過鄧暉......
鄧暉輕嘆了口氣,看向孟驊有些無奈道:“你來晚了。”
“昨天,林誠就來找過我。”
“這個林誠你可能沒聽說過,但他姑姑是林代曼。”
“自從,微信集團董事長潛逃未遂自殺后不久,林誠就被派遣到了東海省。”
“根據林誠所說,是林代曼派他回來聯合席氏集團,對抗你們江華集團。”
“只不過,林誠和席天齊的合作并不太順利,所以林誠就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