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聽出了門道:“看來周爺爺準備多買點。”
周村長笑了,這小子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現在也學會聽畫外音了。
“好小子,有長進。
我家準備買五十畝。
三年不用交賦稅,錢不夠能賒賬,這樣的好政策難遇啊!”
要擱從前,他也不敢那么大手筆。
但現在豆腐坊生意紅火,他拿一成純利,每月分個一二兩沒問題。
再加上從前的積蓄,咬咬牙拿下五十畝。
以后周家也不比李家差了。
李家那么多年不服氣他當村長,不就是家里地比周家多點,人比周家多點嗎?
有了這五十畝地,李家再也沒什么可說的。
至于人口,等回家,就催兒子們加把勁,爭取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要是能跟王屠戶家一樣,一胎三個,就更好了。
“至于你們家,我覺得,可以一下買個百十來畝。
再多點也行,只是到時候開荒的人不好找。”
周村長話說完,何田田和三郎都沉默了。
停了一會兒,何田田說:“別說一百畝,就是十畝,我家也難開墾出來。
要是有人能開墾荒,二百畝也行。”
周村長神神秘秘地笑著:“我特地來你家,就是要說這事。
何東家,你經常在深山跑,山里有山民知道吧?”
何田田知道。
不但知道,她還救過一個山民。
有一次她穿著踏風靴從懸崖上往下跑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老山民吊在懸崖中間。
他手緊緊抓住從懸崖半腰的石縫里長出來的樹枝,不知堅持多久了,看來就快掉下去。
誰能想到懸崖半山腰還掛著個人?
何田田那時候還沒有隱身披風,已經走到一半,也不好再退回去。
她就順手撈住老山民,把他帶到懸崖下。
老山民腳一落地,急忙磕頭道謝。
趁此機會,她趕緊溜之大吉。
也是從那之后,她有意無意地留意了一下山民。
山民其實就是流民。
連年天災加戰亂,很多人不堪苛捐雜稅,或者為了躲避兵役,逃到深山老林里居住。
有的干脆就是逃兵。
聽起來不用交稅,不用服兵役,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其實山民的日子很苦。
莊稼從種到收,經常會有小動物過來啃噬。
而且山地貧瘠,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
野獸也不是那么容易獵的。
打到囫圇的,還要想辦法拿去和良民換點生活必須的油鹽粗布等。
整日擔驚受怕,萬一被抓住了,就是死罪一條。
還有不少山民的小孩,大人一眼看不見,就會被狼叼走了。
“那個,咳咳。”周村長假裝咳嗽,打斷了何田田回憶。
“聽說何家太爺是家中長子,遇到災年,自立門戶逃荒過來的。
據說他下面有個弟弟,也就是你的太叔祖……”
何田田滿臉茫然:周村長這話題是不是轉的太快?
前句說山民,后句就轉到了何家太爺,還有太叔祖。
看何田田和三郎都滿臉不解,他只好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何家太爺爺在落戶咱們后山村后,給那邊家里去了信,說了地方。
然后有一天,比如不久后,何家太叔祖的后人,
因為遇天災,在老家活不下去,逃荒來投奔你們了。”
這下何田田明白了,她接過話:“而咱們村正好有大片荒地等待開墾,所以何家太叔祖的后人們就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幫咱村開墾荒地。”
至于路引,都說了是逃荒,哪來的路引。
還有戶籍,誰家逃荒帶著戶籍,早在路上弄丟了。
這樣山民就有了正經的來歷,只是姓氏都得改為“何”。
“但是山民可靠嗎?”三郎持懷疑的態度,“聽說他們都特別兇狠。”
周村長拍拍胸脯:“放心。
能來咱們村的山民,都是我打了好幾年交道的。
別的不說,人都是一等一的老實,沒有歪心思。”
何田田點點頭,老實就好,畢竟是打著何家的旗號來的,不能壞了自家名聲。
三郎看了看大姐,對周村長說:“要是有人能幫著耕種荒地,我家買一百畝。”
周村長非常高興:“我就知道你家會買一百來畝荒地。
來村里落戶的山民,咳咳,不,是何家太叔祖的后人,總共有十戶。
我和他們商量好了,只做咱們兩家的佃戶。
怕萬一去別家說漏了,就不好了。
村里其他人家,也基本上用不到佃戶。
幾畝荒地,自己家就能慢慢收拾。”
商議好后,何田田與三郎把周村長送到大門外,迎面碰上了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的任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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