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等待的后山村民心中越來越急,尤其是何田田。
周村長大兒子與何慶堂去接人,眼看到晌午,連人影兒也沒見。
該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后山村去平安縣城的這段路并不十分太平。
原來附近不時有山匪出沒。
只是現在后山村豆腐坊生意火爆,再加上何氏商超的豆腐乳、豆瓣醬等暢銷,很多人慕名而來。
所以土匪出沒才少了些。
況且,雖然不知道路秀才什么樣,但那倆人五大三粗的樣子,一路應該也沒誰敢招惹。
何慶堂又會拳腳,安全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
難道是路秀才反悔了嗎?
或者被其他人家截胡了?
正在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何田田感應到遠處來了三個人。
是路先生!
“來了,人來了。”
村里在前面“放哨”的小子喊著跑過來。
周村長大手一揮,村民們開始敲鑼打鼓。
還好有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吹嗩吶的,這時候嗩吶可不興湊熱鬧。
路君庭遠遠就隱約聽見敲鑼打鼓和歡呼的聲音,離后山村越近,聲音越響。
到了村口,前面周村長領著幾個人站著,在沖他揮手。
其中有位個子高高、濃眉大眼、顧盼神飛的女子,大概就是被王后嘉獎過的何家女族長了。
后面村民們分立兩側,使勁地拍巴掌,臉上笑的一個比一個燦爛。
還有那敲鑼打鼓的,看到路秀才看自己,就更加捶打地賣力,都快蹦起來了。
路君庭的父母見到村口了,要下板車。
周村長和幾位族長早迎了上去,摁住不讓下。
“路先生旅途勞頓,先回私塾宅院休息。
村口離私塾還有一段路嘞,老先生老夫人再坐會兒。”
抵不過村民的盛情,他倆只得一路坐到私塾門口。
后山村的私塾是一間高大寬敞的大青石瓦房。
門和窗戶都大大的,屋子兩面墻上都有大窗戶,里面顯得特別亮堂。
路君庭推開私塾的門。
進門之后,里面的地都是鋪著石頭,非常干凈。
門往前是大概三尺的講壇,上面放著桌案和椅子。
桌案上放著一個開口的小木盒,里面是炭筆,桌案后面的墻被砌的雪白。
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講壇下就是一排排小桌凳了。
這屋里看著跟平常的私塾有點不一樣。
不過一個小山村能做到這樣,已經著實在他意料之外了。
更讓路秀才吃驚地還在后面。
他的住處就安排在私塾后面的院子里。
院子是單獨一個院,帶一大兩小三間正房,正房兩邊是稍微小一點的東西廂房。
院子地面平整干凈。
里面有口小井,井邊是個開好的菜園,還種著菜。
在角落里還有個怪模怪樣的草棚,看著是為養牲口做準備的。
草棚對面是個柴棚,里面的柴火滿滿當當。
周村長趕緊把路家三口請進正房。
雖然秋季到,但“秋老虎”的熱勁還是很大。
正房一開門,絲絲涼氣傳來,使人暑氣頓消。
堂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個盆,盆里竟然是一塊塊的冰。
周村長領著他四處轉了一下熟悉環境。
路君庭徹底破防了。
他一路千思萬緒,雖也想到村里會喜歡他的到來,但沒料到會受到如此優待。
連冰都給用上了,柴棚里的柴,菜園里的菜,都準備好。
屋里一應桌椅,床,廚房里鍋碗瓢盆,包括灶上的鐵鍋,都是嶄新的。
廚房里還有個大柜子,柜子里米面油,臘肉,和幾個小陶罐,塞得滿滿當當。
他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自是知道私塾先生受人尊敬。
只是尊敬到這份上的,著實也算罕見了。
扭頭看看村民們激動的神色,和村里娃娃們希冀的目光,自從鄉試落榜后,整日渾渾噩噩的路君庭,突然又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進了私塾小院,村民們忙著把路家的行李都搬到正房內的側間。
早有另外的村民看到他們來了,開始擺桌上菜。
“都餓了一路,吃過飯早早歇息吧。”
周村長本來要為路先生舉行一個巨大的接風洗塵儀式。
但看到疲勞困頓的路家老夫婦,和面色蒼白的路秀才,決定還是不折騰他了。
從村口到私塾,一路上何田田暗暗觀察路秀才。
見他對村里的女孩目不斜視,看到村里一些破敗的房屋,抹著鼻涕的小孩,坦然自若,沒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心里就有了確定。
這是個君子,不是只為貪圖高額束脩的人。
路秀才先坐定,周村長帶著王家族長、李家族長也在私塾院落正堂坐下,準備開飯。
在眾人詫異地目光下,何田田帶著三郎,也坐了下來。
周村長臉扭到一邊,就當沒看見。
王家老族長嘴張了張,到底沒開口。
李家族長心想:“就算何族長坐下了,不還是帶著自己的弟弟,所以說,家里還是得有個男子當家。”
何田田想的倒不是這些,因著一開始就說好幾家族長一起為路秀才接風洗塵,所以洗塵宴她當然是要參加的。
至于帶著三郎,她只是單純想讓弟弟早點在先生面前露露臉,博個好印象。
對于何家未婚女族長同男子一桌吃飯這件事,路秀才面上并沒有不悅。
只是在心里表示:飯菜不錯,有幾樣甚得我心,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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