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飯的點，村民們三三兩兩的從地里出來，手上都拎著幾把小菜，準備回家做飯，看著吉普車過來也只好奇的掃上一眼，直到看清里面的人。
蘇悅和衛珩搖下窗戶，蘇悅靠近的這邊坐在石頭上拄著拐休息的是一位頭發銀白的老大娘，看樣子也有八九十了。
蘇悅笑瞇瞇的揮手，“李大娘，吃罷飯了沒？”
李大娘年紀大了，耳背再加上眼花，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瞇著眼盯了蘇悅看了好一會了才顫顫巍巍道：“你這女同志是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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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青磚大瓦房，還有幾棟二層小樓呢，外面貼著瓷磚，門前鋪著水泥地，還停著一輛摩托車，在這年代的鄉村，那別提多氣派了。
小琛帶著柚柚和桃桃也從車上下來，有村民注意到，上下打量著，“這是小寶吧，過了年才十一吧，個子可真不低了，要不說城里養人呢，瞅瞅這多俊啊，像他老子。”
小琛看過去，他還認識，抿著唇叫人，“貴叔。”
柚柚和桃桃躲在哥哥身后，小手抓著哥哥的手，只露出小腦袋，睜著圓溜溜的大眼，帶著點好奇的望著眾人。
“這是你妹妹呀？我聽蘭芳說是一對雙胞胎呢。”有老婆子笑呵呵道。
小琛點頭，推妹妹出來，讓她們跟著他叫人。
知道這里是爸爸媽媽的老家，柚柚和桃桃雖然有點陌生，可性子也不膽怯，跟著哥哥大大方方的叫人。
“白白凈凈的可真討人喜歡。”
“兩個閨女和蘇丫頭長得像，尤其眼睛和鼻子，這長大也是個美人胚子。”
還有人逗她們，“你們幾歲了啊？上學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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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柚伸出三個短胖的手指，奶聲奶氣道：“我三歲啦，上幼兒園了。”
蘇悅讓小琛從后備箱里拿糖果出來，都是給大家伙分的，小琛拿了兩包出來，和妹妹們一起分給大家。
每人都抓一把，柚柚和桃桃手小就多抓一把，小琛還看到了小時候的玩伴，還有不認識的小孩，三四歲大小，應該是近幾年出生的孩子。
“謝謝哥哥，謝謝小妹妹。”
村里的小孩接過糖連忙裝兜里，笑著道謝，還有小女孩悄默默看著姐妹倆身上的小裙子，蓬蓬的裙擺，上面還帶著蕾絲團成的小花，腳上是小皮靴，可真好看啊，村子里從來沒有過這么洋氣的女孩子。
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耀眼。
“悅丫頭，衛珩啊，你們可算回來了，可想壞嬸子了。”馬蘭芳正在家里做飯呢，就聽路過門口的村民說蘇悅一家回來了，高興的連圍裙都來不及脫，扔了鍋鏟就跑來了。
小軍，小朵和小果子也放寒假了，看見奶奶拔腿朝外跑，他們對視一眼，關上電視連忙追上去。
離開好幾年的小寶回來了，不知道還記得他們不。
馬蘭芳一陣風似的刮出來，一把抱住蘇悅，又仔細看著她，笑的眼角皺紋都舒展開來，“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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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回抱她，笑道：“嬸子。”
馬蘭芳眼睛在周圍看了看，大著嗓門道：“不是說老李一家也回來嗎，咋沒見人？”
蘇悅：“楊晴還有點工作處理，我們就沒一起回來，不過也快了，最多一個星期。”
“回來就中，反正離過年還半個來月呢。”
“馬奶奶。”小琛牽著妹妹走過來，又看向后面氣喘吁吁的小軍等人，彎著眼睛道：“小軍，小朵，小果子。”
小軍都是十五六歲的大小伙子了，見到兒時的玩伴笑的靦腆，“小寶，你回來了。”
小朵笑道：“歡迎你回來小寶。”
小果子今年才十歲，分開四五年，他都有點記不得小寶了，還是從家里的照片上看到過小寶的樣子。
小寶把剩下的糖塞給小軍，幾個小伙伴有點陌生放不開，傻傻的站在原地沖著對方笑。
馬蘭芳牽著柚柚和桃桃的手，“走走走，回家，路上冷吧，可別把我們小乖乖凍著了，回家馬奶奶給你們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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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道：“嬸子，我們先回家一趟，把東西放回去，在收拾收拾。”
衛珩慢慢開著車，柚柚和桃桃坐上去了，小琛跟著媽媽一起走路，反正也沒多遠。
“也對，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你們這一路肯定累壞了，先回家歇歇，等下在去吃飯。”
“家里的房間都打掃好了，被子啊席子啊什么的都洗干凈也曬干了，炕也燒了兩次，屋里一點也不潮，晚上就能睡。”馬蘭芳一邊走一邊道。
蘇悅心中微暖，家里有人惦記的感覺真的很好。
“謝謝嬸子。”
馬蘭芳嗔怪，“你這孩子客氣啥，再這么說我可生氣了哦。”
幾年沒住人的房子看上去沒有絲毫衰敗，青磚白墻還和昔日一樣，門口的墻縫里一顆雜草也沒有，就像這里從來沒有離開過人。
一看馬蘭芳平時就沒少照料。
蘇悅推開門，看著熟悉的小院眼底帶著懷念，院子里的兩盆香雪蘭開的旺盛，黃白的小花擠擠挨挨著，帶著旺盛的生命力，沉寂的小院子因為這一抹亮色瞬間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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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蘭芳在這待了幾分鐘就回去了，“你們把東西弄好，歇會兒就過來啊，我回去多做幾個菜，家里剛好殺了年豬，我記得三個孩子都喜歡吃排骨……”
小琛幫著爸爸媽媽將行李搬回屋子，都先放到客廳里，等有時間了再收拾。
“媽媽，這里就是老家嗎？”桃桃問道，她還沒有住過只有一層的房子呢，而且這里地板都是磚頭，不是大理石的地板，沒有毛茸茸的地毯，也沒有亮晶晶的水晶燈。
蘇悅摸摸桃桃的頭發，“是啊，你喜歡這里么。”
桃桃不吭聲，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喜歡。”
媽媽喜歡她就喜歡。
柚柚已經在搗鼓電視了，這電視買了六七年了，還是之前的黑白電視，和京市大院的彩電不能比，因為長久不用，一打開就是刺啦刺啦的聲音，滿屏雪花，得調一調天線才能看。
姐妹倆手牽著手又去院子里探險，還揪了幾朵香雪蘭，找到一個玻璃瓶放進去。
院子里光禿禿的也沒什么看頭，水井用大石頭蓋著沒什么危險，桃桃朝墻角走去。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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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柚：“不知道呀。”
像個小房子。
小琛抽空看妹妹們一眼，見她們蹲在雞舍門口，忍不住笑，“干什么啊你們兩個，那是雞窩，養雞鴨用的。”
“養小雞小鴨的房子？！”
“那小雞小鴨去哪里了？”
小琛摸了摸下巴，認真道:“被吃掉了吧可能。”
他們離開京市的時候養的雞鴨都給馬奶奶了，這么些年沒有被吃也該老死了。
“哥哥，我想噓噓。”柚柚夾緊了腿，她剛才在車上喝了水還有牛奶，“洗手間在哪里呀。”
小琛帶著妹妹過去，盡管在蓋房子時蘇悅把衛生間弄得很現代化，可村里的洗手間自然不像大院那樣貼著白瓷磚，弄得一塵不染的，還是蹲坑。
小琛站在外面等了五分鐘，見柚柚還沒出來，問道：“妹妹，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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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分鐘柚柚慢吞吞挪出來，望著哥哥，可憐兮兮道：“哥哥，我噓噓不出來。”
衛珩和蘇悅來回兩趟就把東西全拎下來了，蘇悅找出給馬蘭芳他們帶的禮物，專門放在一個包里，等下順便拿過去。
剛準備招呼孩子們過去，就見柚柚撅著嘴巴過來，一下子抱著媽媽的腿，昂著臉蛋神色頗為委屈，“媽媽。”
“怎么了寶貝？不舒服嗎？”蘇悅關切道，抬手摸摸柚柚的額頭，沒發熱啊。
小琛走過來，無語，“妹妹見著咱家廁所噓噓不出來。”
蘇悅也失語了，好笑道:“……媽媽帶你去。”
這完全是心理上的毛病。
在廁所待了十分鐘，蘇悅捂住柚柚的眼睛，在她耳邊說話，柚柚精神一放松才噓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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