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大人確實按照夜玄霆的要求,使用了一些手段,讓原本蘇輕嫵應該承受的那些來自于靈魂上的侵蝕和痛苦,全部都轉移到了夜玄霆的身上。
相比較來說,他當然會向著屬于自己血脈的后輩。
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終究要有一個人承受這種噬魂徹骨的痛苦。
宮大人站在夜玄霆面前,安靜的等待著這一次的折磨過去。
好像過了許久,夜玄霆緩緩睜開猩紅雙眸,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宮大人道:“后悔嗎?”
夜玄霆卻是搖頭,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不后悔
鎖鏈被宮大人解開,夜玄霆直接摔在地上,他閉上眼睛靠在一旁的墻壁上休息,眼底是疲倦,卻沒有任何不甘。
宮大人再次問道:“你居然都不愿意和她說
夜玄霆搖了搖頭:“阿嫵一定會很心疼,我自己已經心疼過了,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感覺,所以能瞞多久是多久
沒有別的辦法了。
反正他還活得好好的,只是吃點兒苦頭,僅此而已。
當初阿嫵備受折磨的時候,他卻只能在一旁看著,什么都做不了,那樣對他來說,更加痛苦。
比現在還要痛苦萬倍。
宮大人嘆了口氣,將準備好的食物都擺在夜玄霆面前。
“先吃點兒東西,剛剛你經歷了什么?”
夜玄霆垂下眸子,眼底劃過一道深深的寒芒。
“我看到阿嫵在我面前被人抓住,對方用她來威脅我……”
宮大人一愣。
“然后你怎么做的?”
那幻境之中本就為了折磨人,想要人徹底崩潰而制造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有現實之中發生的種種可能。
會讓人下意識的覺得那幻境相當真實,非常可怕。
夜玄霆微微閉上眼睛,臉色蒼白了幾分,卻是沒有再說話。
不用說,宮大人肯定也知道,這小子必然會受一些苦頭。
“我也未曾想過,那幻境居然是以這樣的形式存在
他微微瞇起雙眸,眼底劃過一道暗色。
“因為我多年前找來的那些人,都沒能清醒過來,就算是最后一個,現在也都已經死了
宮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原本不該讓你們二人承受的,也怪我這個做長輩的沒有用,不得不用這樣的手段和方式來解決問題
夜玄霆眼眸依舊很冷淡。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這天下是他和阿嫵的天下。
將來還會傳給他們的孩子。
所以,不能亂。
拼盡全力,不還是為了未來半生能夠攜手白頭,讓自己的兒女們也能過上太平盛世的生活。
人禍也許可以避免,但是天災不可。
天災伴隨著大亂,所以這圣島之上的封印必須解開,到時候才能保證整個南夜國百年氣運亨通。
今日已經是解除封印的第二十日。
按照每日都解開三座封印的進度,現在已經被解開的封印共有六十一座。
蘇輕嫵此時已經和眾人全部回到休息的地方,娜蘭將準備好的飯菜都給她送了過來。
“蘇姐姐,累不累,先吃點兒東西吧
房間里一大家子人都在。
蘇家幾兄弟都站在房間里面等著她。
見她氣色一如既往,眾人全都放下心來,就連神色都輕松了幾分。
“嗯,你們可都用膳了?”
其他人立刻都點點頭。
蘇輕嫵也沒有客氣,可是吃了一半兒,她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王爺好像離開四五日了,有誰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忽然間,一道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從門口那邊傳了進來。
“我知道!”
眾人紛紛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穿著打扮十分花枝招展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齊天源嘴角勾了起來,大步來到房間之內,眼眸之中帶著幾分期待的光芒。
“做的什么好吃的,真香啊
蘇輕嫵立刻保護好自己的飯菜,抬眸看著齊天源道:“你知道?”
齊天源看著蘇輕嫵,“皇后娘娘還真是小氣
娜蘭不屑道:“你要是想吃,我讓人再去給你做,堂堂東祁國的帝王,不會連菜都吃不起吧
齊天源哼了一聲:“那也要看是誰吃過的飯菜……”
“你……”
娜蘭目瞪口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好在齊天源還是知道輕重的,害怕蘇輕嫵真的生氣,還將他給趕出去,那他還想進來就難了。
其他幾個國家的人都比較團結,像是一家人似的,唯有他被排外,虧他也算得上皇親國戚,自己的妹妹還是南夜國上一任皇后。
他開口道:“我確實看到了你們皇上,他當時和宮大人離開去了內城,至于做什么,我不太清楚,可絕對是在探討什么大事情,神神秘秘的
齊天源稍微思索了一下,再次道:“我的人一直偷偷在外面觀察,他這么多日,一直都沒有出來
蘇輕嫵只感覺飯都吃不下去了。
晚上還要去解除一個祭臺的封印,可是蘇輕嫵卻下定了決心。
“兄長,我晚上要離開一會兒
“離開?”
蘇云禾像是猜到了什么。
“你要去內城?”
“嗯
蘇輕嫵放下碗筷,眼眸之中變得極為深邃。
娜蘭連忙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
蘇輕嫵看著他們。
“你們就當做沒事人一樣,按照往常那樣過去,掩人耳目,我去看看宮大人到底帶著皇上去做什么?”
她向來說什么就做什么。
其他人也沒有阻攔。
只是叮囑她在別人的地盤上,一定要小心一些。
蘇輕嫵也知道,那宮大人必然有一些非同一般的本領,不然當初他們兩人在破廟里面,不會那么快就被發現。
蘇輕嫵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翻來找去,將里面很久不用的東西拿了出來。
易容所需要的道具都擺在桌面上,蘇輕嫵耐心的開始在自己的臉上描畫。
沒過多久,一張臉就已經出現在了鏡子當中。
那是其中一個信使的臉。
蘇輕嫵連忙換上相似的意思,然后墊高了自己的鞋底,偽裝成對方的樣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