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內,蘭兒見人已經走了,抿了抿唇角從床上爬起來。
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發現這里十分簡陋,墻壁很多地方都已經破損,屋子里幾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唯有還有兩床嶄新被褥,看上去應該是新買回來的。
這房間甚至還有些漏風,一看就很久都沒有人修繕過了。
少量的碗筷放在外面的木桌子上面。
因為吃了藥,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體力,她的燒也退了很多。
想到自己剛才在人家這里吃了東西,喝了藥,蘭兒心里一陣愧疚,立刻起身打水,然后將小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還將壞掉的地方,用木板補上了。
她額頭上冒出了一些虛汗,蘭兒也只是隨意擦了擦,見到原本不能住人的方子,現在變得井井有條起來,心情大好。
就連外面,她也都簡單收拾了一下,她還親自掏腰包,卻外面的街上買了東西回來,擺在家中。
大概到了晌午。
宮大人終于回來了。
他一邁步進門,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太對勁兒。
目光落在房間之內,看到四處都被人擦的干干凈凈,他嘴角略微抽了抽。
這里不過是他臨時的落腳點,根本不會在此地居住。
忽然間,一陣飯菜的香味飄了過來,就見到原本的病人,此時正在廚房之中忙活,甚至還將飯菜端了上來。
蘭兒看到宮大人回來,立刻開口招呼:“宮叔,餓了吧,都到了晌午了,快來吃些東西
小丫頭喝了藥之后,精神樣貌好了許多,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笑的好像一個月牙。
宮大人眼眸變得有些深沉,一時間有些愣神。
這些年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還是頭一次有人在家里做好了飯菜等待自己,這體驗還是挺新奇的。
他只是微微頷首,邁步來到飯桌旁邊,看到擺在旁邊的鍋碗瓢盆,隨后問道:“這些都是你新添置的?”
蘭兒將碗筷放在他面前。
“是啊,也不知道宮叔你一個人怎么過的,居然什么都沒準備,你難道不自己做飯菜嗎?”
宮大人回答的理直氣壯。
“不做
他喜歡吃現成的。
“額……”
蘭兒一時間也有些啞然。
“那您這么多年,都沒有成親嗎?”
這房間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自然不可能有女人和小孩子。
蘭兒感覺到自己這樣問,實在有些唐突,她連忙擺手:“我沒有打探宮叔您私事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您不說也沒有關系的
小丫頭在外行走多年,人也變得十分健談。
宮大人倒是并沒有覺得對方這番話有什么唐突的。
他一邊拿起碗筷,一邊開口:“沒有
“哦哦
氣氛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蘭兒只覺得自己尷尬無比。
不該隨便亂問問題。
她感覺的到,眼前這個人身上很有故事,完全不像是一個尋常人。
恐怕普通的女子,也根本入不了對方的眼。
所以她立刻轉移話題:“宮叔你嘗嘗我做的飯菜,這些都是我最拿手的,也不知道您吃不吃的慣,您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就只能……”
宮大人點點頭,然后一樣一樣的品嘗過去。
他這個人相當的有耐心。
吃完之后,他眉宇舒展,給出點評。
“還不錯
他吃過的山珍海味何其多,能夠得到這樣一句評價,足以證明蘭兒的做飯水平了。
不過這小丫頭顯然還不知道宮大人的意思,看了看自己的飯菜道:“別人吃的時候,都會說很好吃的啊,還不錯……是宮叔你不太滿意嗎?”
宮大人聽到對方這話,眉心輕輕跳了跳。
害怕這丫頭胡思亂想,他又加了一句。
“很好
然而,蘭兒明顯覺得對方這是在敷衍自己。
好在她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不行的話就好好提升自己的廚藝就行了。
反正這些年,她的時間最充裕,一邊研究藥方,一邊做藥膳什么的,她都最拿手了。
等到好好的吃完一頓飯,蘭兒立刻主動將碗筷收拾好,這才起身對宮大人行禮。
“宮叔,我感覺自己好多了,便不打擾了
宮傾鈺微微皺眉,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審視:“我已經幫你報了官,應該很快就有人去剿匪,你所擔心的那些人都不會有事,你身體還虛弱,倒不如再好好休息兩日
本來他確實想要蘭兒早點兒離開的。
不過這小丫頭會做飯,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行走在外,宮大人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吃上好飯好菜的。
“不了不了,已經給宮叔你添麻煩了,等過段時間,蘭兒再過來探望您
小丫頭看著宮傾鈺,那是滿滿看父親的眼神。
十分的信賴和感激。
宮傾鈺只覺得稍微有些怪怪的,可見對方執意要離開,也只能作罷。
他琢磨了一下,忽然開口。
“我之前所路過的那個村子里,應該有不少人染了鼠疫,他們都說,有一個女神醫路經他們的村子,救了所有人,那個人可是你?”
蘭兒眨了眨眼睛。
她稍微思索了下,點點頭。
“那宮叔你之前也是去過趙家村了?”
宮傾鈺眼眸深邃:“治療鼠疫的藥方,我僥幸見到過,好似在方家藥典之中,我說的可對?”
治療的藥方當然不止那一種。
可是方家藥典用的藥,還有藥量,就只有那種……
蘇輕嫵教給他易容之術的時候,他閑著無聊,也翻看了一下那藥典之上的東西,還親自動手給里面一些至今沒有人能夠治好的病,寫了幾個治病方法。
以至于蘇輕嫵天天求著他,讓他自己也撰寫一本類似的典籍。
他活了幾百年,算是一部活著的醫書,真要是讓他來寫,肯定要寫的比方家藥典更好,更能傳承后世。
不過……他懶。
自從圣島的事情解決之后,他就自私了一次,將所有的時間都交給了自己。
哪怕是很多地方都留有他的一些痕跡,但是他也并沒有過多去管那些世俗之事。
生老病死在他看來,那便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