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藝瞬間跪在地上。
她臉上帶著十分虔誠的表情。
“臣女,想要請公主殿下為臣女做主,求公主殿下為我兄長之死討回公道!”
夜洛起身,然后將她攙扶了起來。
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隨和多了,像是和好朋友分享了秘密之后,要為她出氣一樣的態度。
“行了,你坐下,慢慢跟我說,你把這里的下人都給叫到了外面,想必是不想讓他們發現這件事吧
“嗯,知道我真正身份的就只有我母親,只是前不久,我母親病逝,現如今整個云家,都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了
夜洛點點頭:“那你詳細說說,你兄長到底有什么冤屈,本公主一定會幫助你的
夜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包票似的說道。
那模樣,義氣云天,豪情萬丈。
看到公主殿下這么多的變化,這會兒云安藝都稍微有些免疫了。
剛才夜洛那般冷眸看她,必然是因為猜到了他們云家的一些小心思,心中不快,開口警告他。
如果他真是男子,還來勾引公主殿下的,怕是現在對方就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和她開口。
這一次,云安藝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的女子身份,這樣還有和公主殿下做朋友的機會。
因為不難看出,公主殿下和那位蘇白大人,兩人之間的關系十分親密。
甚至有可能……
她收回心神,再次抬眸開口:“我兄長當年之所以會死,是被我大伯,也就是如今的云家主的兒子,推出去擋了追兵,以至于他被斬殺當場……”
云家主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大伯……
當年追殺他們云家的人有兩波。
是云家這么多年以來的仇人。
也是曾經陷害過云家的那些人。
二十年前,年僅五歲的云安河和云安藝,跟著母親一起逃出家門,父親被抓住以后斬首示眾,其他人也要被發送邊關,下場十分凄慘。
就算當年有朋友護住了他們,可是云家這些年過的依舊很不好,自從老家主的好友過世以后,云家就徹底失去了庇佑。
云安藝和母親藏了起來,直到后來云家翻案,他們才能得以重回家族。
那時候,也就沒有人敢得罪云家的人了。
但是,云家的一切都已經被云家大伯云岳給占據了,她的父親才是原本云家真正的家主。
可那時候,就剩下母女兩人的她們,已經在云家沒了立足之地,而大伯是看中了他的樣貌,才準許她繼續留在家里。
母親害怕云安藝成了云家聯姻的工具,因此將她當成自己的兒子來養,別人知道死了一個丫頭也沒有當回事,就這么過了這么多年。
而在這些年之后,云家也逐漸壯大起來,有了如今的規模,當年傷害云家的那些家族也都倒塌,可只有云安藝的心里存著仇恨。
母親一死,云安藝對大伯一家恨之入骨,一邊專心求學,一邊想辦法能夠為自己的兄長報仇。
她不是什么不法之人,否則直接下毒弄死這一家老小就好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奪回家主之位。
夜洛的眼眸之中劃過一道深意。
聽完云安藝的話之后,她笑了笑:“你成為狀元之后,自然要去京城任職,這里的家主你做不做,應該都不影響什么,若是你想要脫離云家的話,應該更容易才對
云安藝點點頭。
“是,我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心中并無迫切之感,而且這么多年過去,現在的云家主雖然對我有利用之意,卻也并沒有苛待我們母子,我也沒有那個心思要他們一家的性命
“那你想要的公道是什么,本公主又可以幫你什么呢?”
云安藝抬眸,目光沉靜。
“我想要公主殿下幫我免除欺君之罪,以女子之身成為狀元,揭露當年我兄長之死的真相,讓大伯家的長子付出應有的代價
當時那一幕,云安藝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若非是她堂哥云崇明心生歹念,為了拖延對方追殺的時間,將她兄長直接從車上丟下去,他哥哥也不會死。
如今云家的榮寵,根本不該落到他們頭上。
這件事她必然要公之于眾,告知天下,讓云家為她兄長之死付出代價。
她知道這些人當初也是為了活命,但是他們再想活命,也不能做出禍害旁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以前的云安藝依附云家,沒有辦法說出實情,而如今看到長公主,她終于有勇氣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夜洛整理了一下她和云安藝兩人的交談。
也就是說,云安藝的大伯之子,害死了她哥哥,用她哥哥的命逃過一劫。
現如今回來之后,又霸占了云家原來的祖宅,成了新一任的家主。
這對夜洛來說,其實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如果她告訴云相濡的話,基本上云家自己就能內部將一切處理好了。
也不會影響云安藝什么。
關鍵在于,如今的云安藝頂替的是自己兄長的身份來參加的科考。
一旦真正的身份曝光之后,那就涉嫌欺君之罪,這要是追溯起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前者,云安藝其實自己就能做好一切。
可是后者,她就只能求助于長公主,看夜洛能否幫她求情。
長公主的一句話,可比什么都管用。
“欺君之罪確實麻煩,南夜國的律法一向嚴格,更何況現在本來就不排斥女子參加科考,但是你頂替別人身份,就說不過去了
云安藝低下頭。
“臣女知罪,如果真的降罪于身,也毫無怨言
看到云安藝的模樣,夜洛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來。
“不過,本公主可不能見到一代才女就此隕落,你這個女狀元,我幫定了……可有個前提,你真的能夠成為狀元的話
夜洛站起身,笑瞇瞇的看著云安藝。
“你要是真的特例成為女狀元,本公主就算在父皇母后兄長面前撒潑打滾,也會保住你的性命,可若是你沒有成為狀元的話,那對不起,你自己的罪責,就要自己承受,這次是賭命,你敢嗎?”
云安藝抬眸。
一雙瞳孔輕輕顫了顫。
她隨后露出一抹笑容來,那樣貌依舊絕色清麗。
“臣女,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