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誰是斷袖?”李飛英一頭霧水,她剛才沒聽清楚,就看了青鸞一眼,“你說誰是死斷袖?”
青鸞正要說些什么。
秦知言一把抓起桌案上的驚堂木,大力地塞進她的嘴里,把青鸞的門牙都弄掉了兩顆。
李飛英目瞪口呆,天爺啊,以往她怎么沒發現秦知言這么暴戾。
咦,惹不起,惹不起……
下一瞬,李飛英急忙溜了,生怕下一刻秦知言就把驚堂木懟她嘴里去。
目前,她還不想失去她的兩顆大門牙。
見李飛英走了,秦知言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片刻后,他惡狠狠地瞪了青鸞一眼,喝道:“拉下去,嚴加審問。”
吩咐完,秦知言整理了一下衣服,只是,他轉身的時候,就看到沈悅薇站在不遠處,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秦知言的耳垂瞬間就紅了,他摸了一下鼻子,悻悻道:“這是公堂,總不好讓青鸞大放厥詞。她污蔑我,試圖擾亂我的心,阻撓我查案。”
沈悅薇點了點頭,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我竟是如此愚鈍,這才剛剛看出來。”
“嗯,就是這樣。”說完,秦知言再不敢看沈悅薇,生怕被她看出什么來。
但同時,他也在捫心自問,他真的是個死斷袖嗎?
剛剛,他為何那般在意李飛英臉上的傷勢?
不,那只是對下屬的關心罷了。
秦知言很快說服了自己,但是,這時候,他看到李飛英走了進來,心頭的火頓時又竄了起來。
不是說了讓他去找大夫處理一下傷口嗎?怎么只涂了一點止血的藥粉就回來了?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治傷啊?
秦知言頓時沉了臉:“讓你去治傷,你就是這樣治的?”
李飛英也有點惱火:“大人,今天的事情這么多,您就別盯著我臉上的這點兒小傷了好不好?就這么一道小傷口,至于這么大張旗鼓嗎?”
“你……”
秦知言的話還沒說完,就瞧見孫得福走了進來。
瞬間,他想要說的話就憋了回去。
孫得福來,帶來的是老皇帝的口諭。
“秦少卿,陛下已經派人去大皇子府接走世子。另外,陛下口諭,請攝政王妃協同大皇子妃一道,入宮覲見。”
“是。”秦知言應道。
就這樣,沈悅薇和大皇子妃一道,隨著孫得福進宮去。
至于大理寺的事情,秦知言自然會辦好。
坐在宮車上,沈悅薇看了大皇子妃一眼,見她眼神空洞,神色萎靡,就勸了一句:“現在,還不到傷心的時候。”
大皇子妃咬著牙說道:“嗯,我明白的。”
她握緊自己的手指,緩緩道:“我會好好活,連同姐姐那份,一起活下去。”
沈悅薇沖她點了點頭,只是,即將收回目光的時候,她頓了頓,問道:“你現在穿著的,是你姐姐當日穿的衣服嗎?”
大皇子妃低頭看了一眼,眼眶都紅了:“是。”
“這衣服,似乎有些厚了。”
大皇子妃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立刻脫掉身上的外衣,在里面摸索一番之后,她的手停在了前襟的位置。
那里,似乎有些硬。
沈悅薇遞了把小刀過去,大皇子妃接過,用小刀挑開表面的線頭,伸了兩根手指進來,夾出來一張疊起來的紙。
意識到這是姐姐留給她的東西,大皇子妃伸手捂著嘴唇,哭出了聲。
她的眼睛里滿是淚水,視線迷蒙,她什么都看不到,又怕誤了事,忙把手里的紙遞給沈悅薇。
沈悅薇接過,將那頁紙展開,神色肉眼可見地凝重了起來。
“怎、怎么了?”大皇子妃意識到不對,顫聲道。
沈悅薇拿過一張帕子,連同這頁紙一起遞給她:“你自己看吧。你姐姐、待你很好。”
說完,沈悅薇扭臉看向了別處,心中難免酸澀。
那是大皇子妃的姐姐留下來的遺言。
原來,大皇子妃的姐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被要求練武,動輒被人打罵,承受著非人的命運。
但是她不肯服輸,一步步走過來,身手一向是最好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偷聽頭目的話,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有親人的。
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并不想有什么親人,可終究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偷偷去了一趟大皇子府。
看到大皇子妃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擊中了。
那是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看到大皇子妃笑,她也忍不住想笑。
但是,去了幾次之后,她就意識到大皇子府很不對勁兒。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時常去大皇子府看大皇子妃。
最后,她終是忍不住,和大皇子妃見了面,說了一切。
后來的一切,對于大皇子妃而言,也就不是秘密。
只是,越查下去,她就越覺得事情很復雜。
她也嘗試過很多辦法,可最終卻發現,沒有辦法。
于是,她選擇將計就計,用自己的死來戳穿一切。
……
捂著嘴看完手里的這頁紙,大皇子妃雙手掩面,發出一聲絕望的哭號。
她的姐姐,她那沒見過幾次面的姐姐,竟然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的性命,為的,只是讓她不受威脅地活下去。
可是,姐姐,我不怕受威脅,我只想讓你陪著我啊。
姐姐,你回來好不好?
無盡的嗚咽中,大皇子妃心如刀絞。
沈悅薇聽得心頭發酸,卻又不忍她這么哭下去,就坐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若想哭,就盡情地哭一場吧。”
大皇子妃哭著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等大皇子妃哭了一會兒之后,沈悅薇輕聲道:“哭過之后,要整理一下思緒,這樣等進了宮,才能把事情跟陛下說清楚。唯有陛下重視這件事,這件事才能有水落石出的可能。”
大皇子府里的人是誰安插進去的?青鸞又是聽命于誰?
這些,都是需要查清楚的。
大皇子妃連連點頭,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也在心里想著即將要說的話,生怕漏了什么。
但是就在這時候,大皇子妃突然發現,沈悅薇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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