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遇搖了搖頭，卻引發一陣咳嗽。但這一次，他嘴里咳出了鮮血。
他毫不在意地抬手擦了擦，聲音又虛弱了一分：“你應該也沒想到吧，我會豁出命來救你，其實我也沒想到。”
“以前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覺得你煩，甚至聽信陸心柔的話，覺得你是一個心思深沉歹毒的女人，所以一直很討厭你。但是真當你離開我，我才知道我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一直沒看清自己的心意。咳咳咳......”
“你別再說了。”陸晚蘇看見他吐血，立即轉頭喊醫生：“快救人。”
醫生還沒上前，她的手就被顧子遇一把抓住。
“聽我說完。”顧子遇抓著她的手，像是貪戀那一抹溫暖一般，貪心地不肯松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在騙你。當年在國外救過你的那個人，不是我。”
“不是你......”陸晚蘇渾身一僵，一臉詫異：“那你怎么會知道......”
“我怎么會知道？”顧子遇笑了笑：“當然是陸心柔告訴我的。她這么做，就是為了騙你，利用你，挑撥你和傅寒舟的感情。之前在桐城，我故意接近你，也都是陸心柔出的主意，才讓你和傅寒舟產生了那么多誤會。”
陸晚蘇震驚地看著顧子遇，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當初她肯對顧子遇手下留情，也是念著曾經的這份恩情上，可是沒想到，他們之間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欺騙的謊言。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顧子遇的聲音多了份哀傷：“我就是怕你知道后，徹底厭惡我，我才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但是現在我要死了，說出來反倒輕松許多。”
“從前救你是假的，但這次是真的，你能原諒我嗎？”
“我......”陸晚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真相來的太過突然，令她有些難以接受。
顧子遇期待的神情逐漸黯然下來，他苦笑了聲：“是我自己錯了，你不原諒我，也是我自己活該。”
聽見顧子遇這么說，陸晚蘇心里莫名一緊，表情多了幾分復雜：“我原諒你了。”
“真的？”顧子遇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嗯。我不恨你。”陸晚蘇在心中默道。
但是她對顧子遇，早就沒有半點感情了。
即便是知道真相，今后也只會剩下一些遺憾和愧疚吧。
可這個答案，顧子遇已經很滿意了。
“謝謝。”他由衷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還有件事我想求你，希望你能答應我，就當是我救你這件事的報答行嗎？”
陸晚蘇隱約猜到了他想說什么。
顧子遇似乎有些累了，聲音越來越虛弱，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也只能強撐著精神，緩了口氣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子淇之前對你多有冒犯和得罪，但是她這個人心地并不壞，她只是被我們寵壞了。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以看在我的份上，放了她嗎？”
陸晚蘇在他開口的時候，就猜到了肯定是為了顧子淇的事。都到了這個時候，她怎么可能不答應。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現在什么都別說了，我讓人馬上救你。”
見陸晚蘇答應的干脆，顧子遇松了口氣，露出一抹釋然地笑容：“我沒什么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