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蘇想不明白,心口那股不安,如同頭頂懸著一把利刃一般,令她始終喘不上氣。
陳姨心里咯噔一聲,連忙低頭掩飾眼底的情緒,穩了穩心神才說:“夫人您會不會是想多了啊,先生怎么會出事呢?每年年底的時候,先生都很忙,您不是清楚嗎?”
是啊,她很清楚。
可不知道為什么,唯獨這一次,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陳姨怕陸晚蘇繼續猜疑下去,真的想到什么,趕緊勸道:“您就別再多想了,也許就是因為您病了,所以才有些敏感。先生他要是真有什么事,您和老宅那邊早就應該接到消息了,怎么會什么風聲也聽不到?所以您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好好保重身體才是要緊。”
“老宅?”陸晚蘇一愣,隨即眼前一亮。
對啊,要是傅寒舟真出了什么事,就算傅寒舟交代讓宋年瞞著自己,也不會讓人瞞著老宅那邊吧?
她直接打個電話回老宅問問不就好了?
這么一想,陸晚蘇拿著手機匆匆上樓回了房間。
把房門關上后,她就撥通了老宅電話。
老宅電話倒是接通的很快,對方一聽是她,趕緊恭敬地叫了聲“少夫人”。
陸晚蘇沒跟她多說,只是讓她把電話轉交給了唐雁淑。
沒一會兒,唐雁淑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你打電話過來干什么?”唐雁淑口吻一如既往的惡劣,似乎對她有天大的不滿一般:“要不是為了和寒舟離婚的事,我和你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
以前唐雁淑這么跟她說話,陸晚蘇會覺得生氣和委屈,但是今天聽起來,卻莫名多了幾分親切。
至少從唐雁淑還算平靜的口吻中,沒聽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奶奶,我打電話來是想跟您說聲抱歉的,昨天家宴我本來應該跟寒舟一起回去的,只是顧家畢竟對我有恩,我必須得去送他們一程,您千萬別生氣。”陸晚蘇小心解釋道。
其實于情于理,昨天她作為傅家的少夫人,都該陪傅寒舟一起出席的。
但她昨天實在走不開,只能讓傅寒舟獨自回去。
不過就算她沒回去,她也能想到唐雁淑會因為這件事有多不滿了。
既然都打電話過去了,自然得先賣個乖,跟唐雁淑好好道個歉,興許還能緩和一下關系。
可誰知道,這話說出去,卻聽見唐雁淑冷笑了一聲。
“我不是不讓寒舟把這事告訴你嗎?他怎么還是跟你說了?”唐雁淑語氣埋怨。
陸晚蘇當場僵住,臉色逐漸沉了下來:“奶奶,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唐雁淑冷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是我不讓寒舟帶你回來的,省得給他丟人。還有,昨晚我已經讓寒舟在親戚朋友面前介紹過靜初了,你還是早點跟寒舟離婚,給靜初騰位置吧。這樣對你對寒舟都好,免得拖得時間太長,鬧出什么笑話!”
要說前面的話讓陸晚蘇有些難過,但后面幾句話,就真的如同一把刀,直接插進了陸晚蘇心里。
她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氣,幾乎是嗓音艱難地問出了那個問題:“所以,他昨天帶了孟靜初回去參加家宴?”
“沒錯。”唐雁淑冷哼:“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有哪點配得上我孫子?還是靜初這孩子懂事知禮,配得上我們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