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寧二皇子下意識地問。
江照月把頭一抬，“我去寧國幫你們抓這個蘭貴——”
“蘭氏！”崇清帝忽然加重語氣，“或者你直呼其名也行，蘭氏單名一個夢字，還叫什么貴妃？她不配！”
江照月嘖嘖兩聲，“這不也是你給她的封號嗎？當時怎么不說這話？”
崇清帝喘著粗氣，想動怒，又忍了下去，“接著說！”
“父皇你真善變。”
江照月沖著心情復雜的崇清帝翻了個白眼，扭過頭繼續和不明白為什么忽然就吵起來了的寧二皇子說話。
“我把蘭夢抓回來，再幫你們把寧國的薛家人清一清，條件是不管以后誰當皇帝，都不能和大周打仗，行不行？”
公主殿下這話說完，本來是信心滿滿地等著點頭，誰知道寧二皇子聽完，忽然眉頭一皺。
“我為什么要答應你？一個女人而已，等回了國，見到父皇，本王自然會將一切都解釋清楚。”
江照月愣住了，她敢確認，這話她聽過一模一樣的！
又看了寧二皇子一眼，她想起來了，這位的大哥，寧輝太子也是這么想的！
有困難找父皇！
江照月忽然好奇起來，寧武宗是怎么養孩子的，怎么看似性格迥異，實則內在的想法是一模一樣的呢？
而寧熠還在說：“雖然望舒公主你救了本王，但也不能如此挾恩圖報吧？”
看樣子，這位是從昨晚的巨變和驚魂中暫時恢復過來了，又成了這副不招人待見的模樣，江照月又翻了個大白眼。
“寧二皇子，關于我們這位前貴妃，還有薛家人的事情，你是不是一點都不知道？”
寧熠不甘不愿地點了點頭，似乎是不想顯得過于無知，還嘟噥了一句，“不就是遺民叛黨嗎。”
寧二皇子稀里糊涂地聽到現在，感覺自己弄明白了幾件事。
其一，雖然薛家人是大周的前朝遺民，但同樣對寧國有想法，或許是想一統天下；其二，他們已經在動手了。
這兩個認知都不夠讓寧熠太過懼怕，作為尚武的國度子民，有人侵略，那就開打！
“呵呵呵，”江照月干笑了，“你以為薛家人會真刀真槍地和寧國人打架嗎？搞不好，薛家人還是不是人都有待商榷呢。”
寧二皇子錯愕地看著江照月，“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
“呃，”江照月忽然發現自己這話有歧義，“我不是在罵人啊，他們可能真的不是人哦。”
寧熠的錯愕快要變成憤怒了，這是在玩他是吧？
沈映川這時候上前搭話，“公主的意思是，薛家人可能是某種妖怪。”
“……”寧二皇子深吸一口氣，看在望舒公主救了他，而且他還需要大周幫忙的份上，他不能動手打人！
崇清帝終于受不了了，大步往書桌前去，伸手就把江照月剛才丟開的那本書拿到手里，邊翻邊往還在雞同鴨講的三人面前走。
“望舒的意思是，”崇清帝看向寧熠，“大殷薛氏沉迷修煉邪術，此事不知寧二皇子是否有所耳聞？”
寧國是大殷滅亡后才建立的，寧國人能知道有這個朝代就不錯了，況且寧二皇子也不屬于會讀書的類型，聞言直接搖了搖頭。
崇清帝嘆了口氣，認命般地給寧二皇子從頭講了一遍，后者的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朕本來還想著，這是大周自己的事，但現在蘭氏已經到了寧國，有些話，就不得不和二皇子說了。”
崇清帝此時也變得格外嚴肅，把手里的書又翻過一頁，眼神也往江照月和沈映川的身上投。
“這些書里面全都是薛家人留下來的秘術，據說，攝魂之術乃是逆天而行，施展其法會遭到天譴。”
“什么樣的天譴？”江照月問道。
“天降驚雷，數日不止。”
想想這接二連三，沒完沒了的暴雨，屋中的人都沉默了，難道說，蘭夢真的已經練成了攝魂之術？
“只有半張紙也能練成，”江照月忍不住道，“她是天才嗎？”
沈映川低聲道，“若是沒點本事，恐怕也做不出這么驚世駭俗的事情。”
崇清帝的半邊臉抽動了一下，現在是什么時候？怎么就說上天才的事兒了？
“還有一事，”他強行接著說下去，“大部分大殷皇族，好像都在修煉長生術。”
薛家人求長生這事兒，江照月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未來人耗盡人力物力也沒達到的目標，她不認為薛家人就能做到。
然后她就聽見自家父皇說，“永安帝似乎就是一個成功的典范。”
……這臉打的，真響。江照月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想。
“你那是什么動作？”崇清帝忽然往這邊看了過來。
“沒事，”江照月放下手，“那玩意也能算成功了？”
總不能，薛家人求長生的目標是只要能喘氣就行吧？這也太沒追求了？
崇清帝皺起眉來，“問題就出在這兒，根據書中的記載，永安帝除了不能活動之外，其他都與正常人無異，看薛家人的意思，這位已經實現了他們想要的長生，可現在……”
現在的永安帝，只是一具會喘氣的，散發惡臭的僵尸，這和記載里的出入太大了。
江照月下意識地開始摸下巴，“要么這是長生的代價，畢竟也一百多年了，要么，就是蘭夢對他做過什么？”
這個問題現在還是沒法回答，得等找到蘭夢之后了，江照月默默地記了一筆。
“長生加攝魂，”沈映川低聲道，“薛家人想永遠統治這片土地。”
江照月一想還真是，永安帝若是也會了攝魂之術，那天下就沒有人能不聽他的話了。
“想得挺美，”她嘆了口氣，“結果變成亡國之君，這算不算報應？”
屋里沒人回應，寧二皇子這時候找到了一個插話的口，“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攝魂長生都是什么東西？還有，永安帝又是誰？”
三個大周人都默了，這才想起來，屋里還有寧二皇子這么一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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