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個問題，著實把我問住了。
我和莫凌天是什么關系呢？
是男女朋友？情人和金主？還是普通的包養和被包養的關系？
我回答不上來，沉默了許久，停下了吃早餐的動作。
阿姨剛要說話，我忽然抬眸，淡淡給出了一個答案，“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我的回答模棱兩可，阿姨一拍腦袋，笑道：“我就說呢，顧小姐和莫總當然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怎么突然這么問我。”我繼續吃早餐。
阿姨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個侄女聽說我在莫總家里做事，非要追著我問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我說我不知道，特意過來問問您，我就說你們是男女朋友……您別生氣，我侄女小不懂事，很崇拜莫總，我回去一定好好說說我侄女，讓她收起這份心思。”
我吃完了碗里的燒餅，喝了口冰豆漿，正要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念微微一動，“有空可以讓你侄女過來玩玩，我那天看到過你侄女，走得倉促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
阿姨一愣，忙笑道：“好的，顧小姐您不僅漂亮，性格還很好，莫總有您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太有福氣了。”
這樣的客套話，我聽膩了，吃過早餐就出門了。
很久沒回南城，發了個朋友圈的動態，大家都在問我近況如何，我約了一些上學時的朋友同學聚餐。
許久沒見面，大家聊得熱火朝天，不少人關心我的近況。
我還是那套說辭，“湊合過日子罷了。”
“你還湊合過日子，我們怎么活喲？看看，柔柔女神背的還是愛馬仕呢。”
同學艷羨地撫摸著我的手提包。
“喜歡么，送你呀。”
我半開玩笑，同學也是人精，當然聽得出來我是開玩笑，忙說：“這可是女神的包，我哪敢收，女神背這種包是有錢，我背這種包，別人都以為是假貨呢。”
一群人笑開，氣氛輕松融洽。
飯菜上來，大家一邊吃著，一邊聊起來了八卦。
也不知道話題怎么兜兜轉轉，說起了莫家的八卦。
“我有一個朋友在醫院上班，聽說莫宏基住院大半年了，身體很差，前段時間還有點意識，最近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聽有點資歷的醫生說，大概率是不行了。”
“莫宏基？就是莫氏集團的董事長？不會吧？去年我在酒會上見過，精神還很好，怎么突然之間病倒了？這么嚴重？也沒看到媒體報道呢？”
“媒體哪里敢報道這個啊？何況現在莫氏收購了不少南城媒體報社，基本整個南城都是莫氏集團的產業了，更不可能報道這種事了。”
提及莫宏基，我才想起來。
很久沒有莫宏基的音訊了，也不知道這位長輩近況如何。
這幾天要找個時間去醫院探望一下莫宏基了。
同學聚會散場，莫凌天的司機開那臺邁巴赫來接我，同學們都滿眼艷羨。
“哇，邁巴赫哎，這個車牌好眼熟哦？是不是莫氏集團的車牌？”
“顧柔不是從莫氏集團離職了嗎？怎么還坐莫氏集團的車？”
“那還能有什么？當然是因為……那個咯！”
同學們一副了然的神情，注目禮送我離開。
我收回視線，靠在車椅背，閉目養神。
車停在南城壹號，司機提醒，我幽幽睜眼，“莫總呢？”
“莫總去醫院了，莫總說晚點回家，讓您不用等他吃晚飯了。”
醫院？
我輕輕蹙眉，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凌晨，遲遲不見莫凌天回來，打過去，關機了。
我訝然。
雖然經常掛我電話，但這個男人很少關機。
我心神不寧，喝了口兩口參茶，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居然是第二天中午，床側空空如也，一片冰冷。
我起身洗漱，隨便熱了一片吐司，拿出來一盒牛奶，吃著吐司牛奶，點開手機。
莫凌天沒給我發信息，也沒有打電話。
我點開助理的微信聊天頁面：
【他人呢？】
助理很久才回復我：【莫總在老宅。】
老宅……我心下咯噔一響。
換了身衣服，隨便化了個淡妝，讓自己看起來臉上有點氣色，就出了門。
算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來莫氏公館，記得上次來，已經是好久之前了。
車才停在公館門口，旁邊駛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徐徐停靠在宅邸門外。
花園內已經停滿了車，清一色都是豪車。
不少人來了老宅，門口站滿了司機和助理，饒是老宅很大，也瞬間有種被填滿了的感覺。
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從商務車上走下來。
看到側顏，我急忙推門下去。
外面下著陣陣細雨，男人背影寬闊，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
我追上去拽住男人袖口，帶了點嬌嗔的語氣道：“昨天怎么沒回來？發生了什么事？我很擔心你……”
男人腳步一頓。
身形微微僵了僵，爾后，他緩慢轉身看向了我。
黑色的傘散開，撐在我頭頂，我抬眸，被黑傘包裹在一片舒適的寬闊之中。
然后，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比夜還要深沉的眼眸之中。
男人和莫凌天一般高，大概比莫凌天還要高幾厘米，我要很費勁地仰頭，才能勉強看到男人的面容。
順著清晰剛毅的下頜，往上看，是精湛的出神入化的五官。
棱角鋒利而清明，宛若刀刻般。
和莫凌天那張臉，如同復制粘貼。
有至少八分的相似。
都漂亮得讓人驚心動魄。
唯一不同的是，是眼神。
眼前的男人，有著一雙深沉溫潤的眼眸。
宛若夜空，包容萬物，也仿佛吞噬萬物。
我心頭一怔然，驀地反應過來——
我認錯人了。
我縮回手指，尷尬地后退了半步。
雨勢逐漸變大，瞬間淋濕了我的半邊身子。
男人唇角微動，上前一步，將寬闊的黑傘，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
男人身上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也跟著撲面而來。
他身上沒有香水的味道，只有屬于皂液清潔過的干凈氣息，混合著自身的體味，凌冽干燥的氣息。
“我和我弟弟長得很像，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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