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慧太過清醒了。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注定和這些京圈太子不能有太多的交集。
她還帶著一個女兒，更加如履薄冰，哪怕是不為了自己，為了女兒，也要小心翼翼地生活。
我抱住于慧，任由她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
于慧在車內痛哭了一場，從天黑到天亮。
“沒事，別擔心我了，明天我又是一條好漢。”
我回到家時，聞則遠已經回來了，阿姨見我回來，跟我說，“先生一回來就進屋睡覺了呢。”
這么早就睡了？現在才七點多呢。
我消毒好，換鞋進了臥室。
推開門，室內一片陰沉，落地窗外夜幕四合，最后一抹霞光也被黑夜吞噬，氣息黑暗而又冰冷。
聽著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我掩上門，“這么早怎么就睡覺了？”
阿姨將飯菜端上桌，“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我看先生最近工作挺辛苦的，不過先生真的很愛夫人，忙碌了一天還是回家陪夫人呢。”
阿姨入職這一個多月來，聞則遠每天都會回家陪我吃晚飯，有的時候吃過飯就又出門去應酬了，一直到很晚才回來。
“有這么多人愛著夫人，夫人真的很幸福。”
阿姨的話，讓我后知后覺，忍不住發怔。
不等我仔細思考話里的意思，阿姨端上了飯菜，阿姨只做了我的分量，將湯端上桌給我喝。
阿姨似乎很關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情況，每天都要問好幾遍，甚至還叮囑我出門的時候注意安全，什么東西不能吃，不要接觸什么藥物，對孩子不好。
我只當是阿姨關心我。
可能阿姨也以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則遠的孩子。
“阿姨你真好，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么細心的阿姨呢。”
我夸完，阿姨的神情有些怪異，局促地笑了笑，轉身繼續去忙活。
“鍋里熱著先生的湯，先生醒來，夫人記得讓先生按時喝湯。”
“嗯。”
阿姨做完衛生就走了，我在阿姨的監督下吃了飯菜。
阿姨燉的湯很有效果，我最近很少孕吐了，孕期的不良反應也減少了許多。
聞則遠半夜才昏昏沉沉醒來了半個小時，吃過飯后，男人又繼續熟睡了下去。
第二天手機響了，男人也沒聽到，依舊睡得很沉。
看來最近公司的事務繁忙，都累成了這樣。
我想讓聞則遠多睡一會，拿起手機回復信息，說遲一點再去公司。
我起床吃早餐，和阿姨閑聊起來，從阿姨口中得知，她年輕的時候，是山里一位中藥商人的女兒，父親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好，村里的人嫉妒她父親，有人提刀上門謀財害命，殺害了她全家，只有她貪玩很晚回家，才躲避了那幾個男人的屠殺。
阿姨淪落為了一個孤兒，被送去了孤兒院，沒讀過什么書，后來輾轉來到了縣城，給一家中藥房打下手。
那是一對夫妻開的店，當時阿姨才十六七歲，當家的男人瞧見阿姨水靈，侵犯了阿姨很多年，直到藥房走火，帶走了那個男人的命，阿姨才逃出那個男人的魔爪。
那對夫妻葬身在火海中，阿姨繼承了藥房，跟夫妻的兒子結了婚，生了個孩子。
后來那個男人出了軌，卷錢跑路，給阿姨留下了一屁股的債，阿姨被迫無奈，只能北上打工。
從十八歲，一直到三十八歲，這一眨眼就是二十年。
阿姨也沒有再婚，還清了債務，孩子上了大學，阿姨每個月都會給孩子寄一筆生活費。
好不容易要熬出頭了，孩子患上了癌癥，幸好前任雇主對她好，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孩子治療。
阿姨說到此處，眼睛里淚花閃閃，似乎十分感激前任雇主。
我聽故事聽得入迷，不知不覺吃了許多早餐，杯子里的豆漿續了一杯又一杯。
“前任雇主這么好，您怎么還辭職了呢？”
“說來話長。”阿姨倉促一笑，帶過了這個話題，避之不談。
我也沒有追問，吃撐了，跑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看了一眼時間，居然都十點多，快要十一點了。
我敲門進臥室，男人還在熟睡。
“這么這個點了還在睡呢。”是不是生病了？
我走過去，摸了一下男人的額頭，也沒有發燒呀。
男人感受到我的觸碰，悠悠轉醒，“寶寶……”
他嗓音沙啞。
“身體不舒服嗎？”我輕聲問。
“我睡了很久嗎？”聞則遠撐著手臂起身，“也沒感覺哪里不舒服，只覺得昏昏沉沉，好想睡覺。”
聞則遠起身洗漱，吃過早餐就要出門工作了。
我幫男人系好領帶，仔細看男人的神色，似乎也沒有異樣，看著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臉色紅潤，氣血很足。
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要不今天不去公司了，你這兩天太累了吧。”
“沒事的寶寶，我要賺錢養你呀，我要讓我的寶寶過上好日子。”
聞則遠吻了下我額頭，還是堅持出了門。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心情沉甸甸的，呼出一口氣，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我換了身衣服去看望于慧。
一夜過去，她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
剛在北城站穩腳跟，于慧收到了一大堆賬單，我過去的時候，于慧正在拿著計算器算賬。
于慧一個頭兩個大，“太可怕了，小玉沒有落戶，每年借讀費都要不少錢，這可怎么辦呢？”
我幫忙查了一下北城的落戶資格，“你可以給小玉找一個有北城戶口的父親。”
于慧仔細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不是現在，小玉未必能接受這么快，等過段時間，還有別的辦法嗎？”
于慧湊過來看了一眼，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個落戶條件。
“我可以去找一份工作，繳納社保，有一份收入，說不定幸運就拿到落戶資格了呢。”
于慧是行動派，說完就拿出手機開始找工作，一邊詢問我意見。
我想到了什么，說，“你不如去則遠的公司工作，給你安排一個清閑的職位，你這邊距離聞氏集團也挺近的。”
“哎呀！”于慧大叫，“我的寶，你怎么這么聰明呢？這個主意好！快問問你老公！”
“他還在忙呢，晚上我給你問。”
于慧開車帶我去兜風，一路上她興致不錯，好像昨天痛哭的人不是她。
晚上我回到住處，阿姨還在做飯，遲遲不見聞則遠回家，已經八點多了，我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出門。
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玉蘭打來的電話。
“柔柔，則遠在我這邊，晚點回去。”
玉蘭那頭的背景音十分嘈亂。
“媽？”盡管玉蘭強裝鎮定，我還是捕捉到了她語氣里的異樣，“則遠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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