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回家一進門，謝金香就迎上來問：“厲沉爹咋說的？”
李嬌嬌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謝金香嘆了口氣，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也是，這離婚畢竟不是光彩的事，他爹怎么可能不向著自己兒子。”
“媽。”李嬌嬌倚在她身上，“我會想辦法的，您就別擔心了。”
謝金香哪里聽不出來她這話是在安慰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擔心你，怕你受委屈……”
想到閨女和厲沉，她就忍不住嘆口氣。
她雖然覺得厲沉好，但就是太優柔寡斷了，心里其實也不想閨女離婚，但相比于離婚，和整天看著閨女郁郁寡歡的樣子，她還是更心疼女兒一些。
謝金香想了想，下了決定，看著女人認真說道：“嬌嬌，這婚要是實在離不成，不離也罷！”
“媽......”
李嬌嬌驚訝地看著謝金香，剛準備開口，便聽著謝金香繼續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娘倆就去滬上，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去滬上？”
李嬌嬌聞言，更是驚訝了。
謝金香點頭，也繼續解釋道；“其實早一會兒娘就準備給你說，但這段時間事情多，沒有定下來我就沒有說。
上次我一個老鄉給我捎信了，提起了娘家的一點事，家里那一片雖然沒落了，但你外公外婆留的老房子還一直在，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沒有回國了。
原想著你成家了，日子過的踏實了，娘在走動走動，回這老家子去瞅瞅，也好回去給你外公外婆上墳。”
李嬌嬌有些驚訝，她從來不知道母親過去的事情，母親也嫌少提起過去。
她能感覺到母親是不愿提及往事，所以從小她也閉口不提。
從小，她從來不問父親去哪兒了，也不問爺爺奶奶，也不好問外公外婆。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母親說起過去。
李嬌嬌低頭，猜想是因為她母親才做起這個打算，便小聲說道：“媽，你都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年了，我不想你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
謝金香打斷道，隨即解釋道；“媽不是因為你才回去，是因為放心不下你才不回去，你就別擔心了。
人老了，就要落葉歸根了，那是媽媽的家，媽一直打算要回去的。
當初走的著急，什么也沒帶，這日子久了，這記性越來越差，以前的很多事情也模糊了，再不回去，就真的想不起來了。”
謝金香不由笑了笑，提及過去，眼睛也閃著璀璨的光，“當初一出事，你爹先出了事，就托人捎信，叫我們做好準備。
那會我正懷著孕，你外公外婆怕我知道了遭不住，就瞞著我說讓我去鄉下養胎，剛好那會兒胎相卻是不好，我就沒多想，便去了。”謝金香說到此，嘆了口氣道：“可誰想，這一去，就是永別。
等我在收到來信的的時候，你外公外婆已經不在了，但我卻沒有辦法回去。”
謝金香不由紅了眼。
李嬌嬌見狀，連忙心疼的抱著母親，喊道：“媽......”
“好了，沒事了。”謝金香又笑了笑，撫著李嬌嬌的雙肩，打量著她說道：“你外公外婆，還有你爹見到你，一定高興壞了！”
“媽，那......我爹呢？”
李嬌嬌問出了多年的疑問，她小時候就很好奇，為什么別人都有父親陪著，唯獨她沒有。
她也幻想著，她的父親跟有些父親一樣，常年在外，過幾年就回來了。
這是這幾年一過，李嬌嬌也大了，也懂了，她沒有父親。
謝金香聽著她問，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嬌嬌，你別怪娘一直不跟你說，小時候有些事，我怕你知道了不好，也怕被別人聽見了，受了影響。
你也別怪你爹，你爹可是個好男人。”
謝金香眼底流轉著對愛人的眷念，還有揮之不去的遺憾，低聲說道：“當時你爹出了事，臨走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娘倆，和你外公想盡所有辦法才將我們送了出來，給我我們新身份。”
李嬌嬌這才懂了，為什么她媽媽這么多年一直不肯再婚，想必是遇到了這般的男人，其他人就再難入眼了吧。
“好了好了，不說了，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辣椒炒肉。”謝金香拉著李嬌嬌起身，又問著：“那個向同志，我們答應他請吃飯的，可當時忘了問個時間地址的。”
李嬌嬌：“沒事，下次我見著了，會問一問的。”
.......
深夜，一輪彎彎的玄月高高掛在枝頭，皎白的月光灑在大地上。
李嬌嬌輾轉反側，想著母親說的話，也在認真思考起來。
厲伯父這一回來，看樣子指望他老人家做主無望了。
可這離婚，不像是往后一般簡單，可以請律師，可以申訴，現在來說，難上加難。
很何況，厲沉還是軍人。
她其實在想過厲伯父不同意后，想得最后的辦法就是，她和厲沉分局，直到等高考開放后，再帶著母親去其他城市。
但今日母親所說，李嬌嬌有些動搖了。
現如今雖離婚難，但還沒有開始人口普查，戶口更是沒有想通，可以說是只要買了房，再重新落戶就可以了。
這樣看，也不是非離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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