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則然說：伸手拂過李霞的右肩膀，“自己看。”
李霞看見香灰圈里的黑狗，面上先是一喜，等注意到黑狗一直沖著周路和周天呲牙，她像是想到什么，臉色一下子變了。
“周天，小黑是不是被你弟打死的？”李霞幾步沖到周天跟前，質問道：“以前他來家里我就見過他偷偷打小黑，我說過他好幾回，這次他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把小黑打死了？”
許則然輕笑一聲，從我的身體里出來，下一瞬就出現在周路身旁，食指在周路腦袋上彈了下。
周路幽幽轉醒，正好聽見李霞的質問，不悅的反駁：“就是一條狗而已，我打他幾下怎么了？你越不讓我打，我越是要打，我不光打，還要把它打死！”
李霞氣的發抖，抄起墻角的掃把要打周路，周天趕緊攔著，周路瘸著一條腿，還不停的叫囂，說話刺激李霞。
三個人亂成一團。
許則然靠著墻，看得津津有味。
我拉拉他的袖子，“許爺，咱回家吧？”
催了好幾次，他才慢吞吞的直起身子，等他收了黑狗的魂兒，我趕緊拽著他回家了。
堂堂鎮北老太爺，竟然愛看人家吵架，這什么癖好啊。
“許爺，你要把這條黑狗收進堂口？”我覺得這黑狗不大行，它不是個仙家啊。
許則然放出黑狗，指指墻角，黑狗嗚咽幾聲，夾著尾巴趴墻角去了。
“看見沒？它開靈智了。”許則然皺眉說：“動物開靈智極為困難，尤其是家里養的貓狗等寵物，它們身上沾染太多人氣兒，幾乎無法修煉。”
“那他咋開了靈智？”我指著黑狗問。
許則然微微瞇眼，眼中閃過煞氣，“它開靈智定是借住了外力，若是人還好，不歸我管，要是在各處修煉的仙家……那就犯了規條，依律鞭笞三十，山中思過百年。”
我明白了，許則然好像就是管著這些仙家的，所以要真是別的仙家給黑狗開了靈智，是正好撞在了許則然手里。
不過，我覺得黑狗這靈智開的挺好，起碼教訓了周路。
許則然讓我找出張黃紙，他用朱砂筆在紙上寫下“小黑”兩個字，“它的功力不足以坐堂，就收它當堂口里的兵馬。”
我拿著黃紙，“那布陣的時候，它能給你護法嗎？”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我東跑西跑的，為的就是找到三個護法，好讓許則然布陣，搞清楚大姐要殺我的原因。
要是小黑不能用，我今晚又白忙活了。
“能湊合著用。”許則然說。
終于齊活了！
“好嘞。”我貼好堂單，問他：“許爺，你啥時候布陣啊？”
許則然沉思半晌，“夜間兩點，你準備些元寶香燭，我需得用這些東西開路。”
現在天都快亮了，那我還得等一天。
我按捺住心里的急切，把他要的東西記下，給他供上幾個新鮮的蘋果，其中一個還特地削了皮。
許則然一臉無語，把我扣在懷里，低聲道：“周歲安，我跟你說過，我不缺你這點香火供品，我想要的是別的。”
上次我拿仙家不能跟弟馬發生關系的規條說事，差點激得他真給我辦了，我這會可不敢再提這茬。
但我這笨嘴拙舌的，別的好聽話也說不出來，索性就縮著脖子裝啞巴。
他輕嗤了聲：“真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