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眼睛畫好，紙人平板的五官頃刻間有了神采。
我用朱砂把程玉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人背面，右手攤開，左手掐訣，“魂靈魂靈，九竅皆明，外具四象，內全五行。”
“乾坤有道，仙主賜法！”
我食指點在紙人的眉心，紙人抖動兩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跳到地上。
“帶我去找程玉！”
紙人原地轉了一圈，身后朱砂寫成的生辰八字顏色逐漸變淡，紙人面向北，噔噔的往前跑。
它跑動起來，我頓時覺得我跟它有種無形的牽絆，只要我想，我就能感覺到它的位置。
“跟著它。”我率先跟上去。
趙錦年、祝歡衣和沈思遠也追上來。
我們四個追著紙人穿過兩個十字路口，拐入小巷，紙人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在小巷盡頭拐了個彎。
在紙人拐彎的那一刻，我登時跟它失去了聯系。
我心里一慌，立刻加快腳步。
拐過彎，我走進一條死胡同，盡頭是堵墻，墻根堆著幾捆紙殼子和兩袋子塑料瓶子。
程玉就站在紙殼子前頭，低著頭，肩膀卻向上聳著，腳后跟抬起，就靠著腳尖著地。
程玉在這，紙人呢？
我四處打量著，沒有貿然向前。
程玉這姿態很不對勁，紙人也不知所蹤，不宜輕舉妄動。
“周歲安。”楊曦從黑暗中走出，站在程玉身邊，她揚起手，手里正捏著我折出來的紙人。
程玉被難安帶走，楊曦卻出現在這里……
難道難安已經跟胡月仙聯手？
一個難安就夠難處理，再加上個胡月仙，我拼了命也干不了這倆人啊。
我深吸口氣，雙腿蓄力，偷偷掐起鎮煞決，尋找機會制服楊曦。
欺負不了大佬，就得想辦法先把他們的狗腿子解決！
楊曦原本滿臉的陰沉得意，一看見沈思遠，立刻換上嬌俏的笑，“思遠，好久不見。”
沈思遠冷聲道：“你帶走程玉要做什么？”
楊曦捂著嘴，笑聲歡快，“怎么是我帶走的呢？你們不是看見視頻了么？是難安大師，他想要程玉的魂魄，不過，在此之前，我也要出口惡氣才成。”
話落，她猛地攥緊紙人。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頭痛欲裂，手上的鎮煞決險些散了。
紙人被毀，居然這么痛！
我不敢耽擱，強忍著頭疼，趁著楊曦捏毀紙人的功夫，一道決打上去，同時摸出菜刀，撲了上去。
楊曦冷笑一聲，轉身躲到程玉身后。
我暗道糟糕，當即請黃老太爺臨身，同時召喚出堂口所有的仙家！
仙家氣息侵入身體，我的身體瞬間變得冰涼。
“攔住她！”我大吼道。
胡九爺和靈靈直沖過去，宋知言緊隨其后，卻不想從楊曦身后涌出數不清的紙人，各個表情都不同。
這些紙人密密麻麻的，如同蝗蟲過境，把我們團團圍住。
就這么一會功夫，楊曦右手已經抓上程玉的頭頂，五指收緊，向后一拽！
我清楚的看見她從程玉的身體里拽出一道虛影，程玉的身體先是摔在紙殼子上，而后倒地，手腳不停的抽搐。
我一低頭，正好對著慘白的臉。
剝生魂！
楊曦居然硬生生的剝走程玉的魂魄。
被生生剝魂，即便我把魂魄給她找回來，程玉也會落下嚴重的后遺癥，或瘋或傻！
“楊曦，我殺了你！”我悲從心起。
“殺我？人家早就死了呢。”楊曦咯咯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