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由心生，樂因心動。天地包含萬物，消極者看到秋冬，積極者看到春夏，如此而已。”秦老師卻是重重地說著。
他不能容許有人散布這些消極言論。
他還想好好地混下去，需要一個樂觀積極的大環境。
要是大家都消極了，他還能指望誰啊？
沈葉語默然。
聞人升打著圓場道：“好了，兩位老師，我們還是繼續談談入門技巧。總之，還請沈女士放心，天不會塌，地也不會陷，音樂還是能照常響起。”
沈葉語強行笑笑，然後疑惑道：“是不是每個異種者，都能像聞人先生一樣樂觀？”
“呃，大多數人都是樂觀的。”聞人升肯定道。
“那是因為你們都有退路，而我們卻是退無可退……”沈葉語搖頭道。
“小沈，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難道會拋棄你們麼？我看你的音樂之道，已經走上了歪路，需要好好糾正一下。”秦老師已經很不滿了，直接將這種不滿說了出來。
沈葉語沒有爭辯，但她心中卻很是不以為然。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說錯，她通過音樂感悟天地，感悟到的就是毀滅和絕望，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希望。
這些異種者還有心思聽聽音樂，喝茶聊天，無非是因為他們就像亂世中的有力者，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去，最不濟也能賣個好價錢。
但像她這樣的柔弱女人，隻能遭受到最慘烈的命運。
天涯斷腸，就是未來的命運。
聞人升笑了笑，然後道：“剛才聽了兩位講這麼多，我也有點心得，就讓我給兩位老師，彈上一曲吧。”
不等兩人回答，他就來到那架古琴前，先調了一下音，然後旁若無人地彈奏起來。
貝多芬的“命運”，就在這裏重現。
古琴，和鋼琴都有一個琴字，大家都差不多，所以後者能彈的，前者也能彈……
以上自然是扯淡。
不過聞人升靠著神秘之種對各種技巧的加成，還是把前世這曲著名的鋼琴曲給山寨了出來。
一隻海燕，在蒼茫的大海上，在黎明到來之前，搏擊著海浪……
它不屈服於命運，而是勇敢地戰鬥。
熱血，激情，樂觀，昂揚。
一切的一切，都用這架古琴彈奏了出來。
最後的最後，琴弦斷了三根……
兩人開始聽得愣愣的，但聽到後來，卻是震動不已。
他們看到了新的景象。
而沈葉語的感受更加複雜。
這是別人家的命運。
她隨波逐流，消極度日，別人卻能咬緊牙關，努力向前。
原來她所看到的天地，隻是很狹小的一麵。
原來真正的天地，是如此廣闊。
“這，這是什麼曲子？”秦老師激動地問道。
他要馬上將樂譜記下來。
“這是靈感與天地交融，偶然得之。”聞人升毫不愧疚地說著。
“可有樂譜？”
“沒有。”
聞人升還要留著再賣一回，怎麼能這麼容易交出去，看樣子這應該也價值一顆異種。
但不能賣得太多，省得惹來後患。
“可惜了，”秦老師歎氣道，“我剛才光顧著聽了，沒有記下。”
“妾身也沒有記下，這曲調有些奇怪，倒像是西洲人那邊的。”沈葉語跟著道。
此時她的情緒，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聞人升接著起身道：“我想借葉女士家的琴室一用。”
他有種感覺，趁熱打鐵，就能創造一個記錄——最短時間學會一樣神秘技能的記錄。
“請跟我來。”
…………
聞人升在琴室練習到晚上，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提示聲。
“你與天地交感，情感融合，學會了神秘琴藝，你的神秘度提升10點，從888點提升到898點。”
不錯，一邊鑒定神秘物品，一邊學習技能。
提升神秘度的速度又能增加了。
聞人升很佩服自己，天下之大，隻有他才能這麼快學會一個神秘技能。
隻有他才能一學就能達到大師級效果，現在可能要更高一些。
等到後來他再彈一首經典的古曲時，在客廳裏混日子的秦老師也被吸引過來了。
“這，這，你以前是不是學過？”秦老師在聞人升演奏完之後，震驚地問道。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沈葉語心中苦澀，她完全確定聞人升之前並不會彈琴。
然而現在，對方的水平已經超過自己。
這就是神秘力量，蘊含著奇跡、危險、碾壓……
她辛苦練習二十幾年，還比不上對方一個下午的成果。
這就像封建時代的生產力，一百年也比不上現代社會的一天。
她不是異種者，當然不知道即便是異種者，也做不到聞人升這樣，隻是將其歸於異種者的神奇。
秦老師是老油條，當然明白這裏麵的水有多深。
“唉，像你這樣的天才，我實在想不出，世上還能有多少你做不到的事情。”他由衷地感歎道。
“當然有很多。”聞人升很謙虛。
“說來聽聽。”秦老師很是好奇。
在他想來，聞人升大概要說自己還不能生孩子之類的話……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最少有兩件事我做不到，一是我永遠找不到和我一般天才的人做朋友；二是我無法找到，和我同樣水平的老師。”聞人升認真地說著。
秦老師無話可說。
他這個學生已經沒救了，還是拖出去厚葬吧。
沈葉語卻是兩眼小星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天才、英俊、霸氣、幽默……的異種者。
更多的是像秦老師那樣的油膩男人。
可惜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對方的女人，雙方的差距太大了。
三人又說了一些話，沈葉語的情緒徹底恢複，再也沒有聞人升來時的消極。
這就是文人的特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簡稱意誌不堅定。
晚上7點，兩人告辭離開。
秦老師走在寬敞的馬路上，聞著清新的空氣，仰頭看天。
普通人這個時候，其實看不到什麼星星，雖然東水氣候環境很好，但夜光汙染還是不可避免的。
當然異種者除外。
“你之前說這天塌不下來，隻是安慰那小丫頭吧？”他幽幽地說著。
“不是，除非必要，我向來都是實話實說。”聞人升同樣仰頭看天。
在他眼中，夜空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閃爍著。
或許是路過的衛星吧？
“那我就放心了。別人的話，我很少相信，不過你的話，我還是相信的。”秦老師突然興致好了不少。
他又可以放心地劃水了。
他決定再多教聞人升一點東西，最好是將所有本事都教出去。
這樣的話，這個頂天的高個子又能強上一分。
他最瞧不起那些妒忌後輩，打壓人才的同行。
短時間來看，或許是能夠搶到更多資源，但長時間來看，是斷絕自己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