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我......我不放心
李奶奶的手術在明天早上，聽齊云說，奶奶情況嚴重，必須進行一場大型手術，集齊了各界腦科專，甚至還有許多醫學界的人前來學習觀摩。
李落云本就緊張，聽到這么大的陣仗就更擔心了，深夜發消息給我。
【云綰，我很擔心奶奶，怎么辦？】
【放心，手術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消息發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復，約莫過了十分鐘才有回應。
【奶奶醒了，她不想動手術，現在在抗拒我們......】
看到這個消息，我沒有絲毫猶豫，隨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往醫院去。
趕到醫院，還沒推門，便聽見里面傳出來很大的動靜。
“我不要做手術！落云，奶奶這個病治不好的，”奶奶的聲音幾近嘶啞，她是怕這個手術做完，從此就要與自己的孫子陰陽兩隔了。
“奶奶，醫生說了，手術雖然有風險，但是他們會盡全力的。等咱們好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好嗎？”
里面傳出奶奶的哭聲，令人心疼至極。
我推門進去，輕聲撫慰她的情緒，“奶奶，他說的沒錯，您的病情再拖下去才會更加嚴重。手術有風險但也總好過咱們這樣一直拖著呀。”
奶奶清醒后似乎認不得我是誰了，抹掉淚珠，上下掃了我幾眼，始終保持著一副警惕狀態，“你是我孫子的女朋友嗎？”
沒想到會梅開三度。
我抿唇偷笑，李落云站過來，想勸我出去，“你怎么來了？你先回去吧，奶奶鬧起情緒來連我都拉不住的。”
我推開他攔截的手，“這種事我有經驗，你先出去吧，我來處理。”
李落云被我勸走，卻又放心不，一步三回頭。
直至他走出門外，我才轉身將奶奶扶到床上，“奶奶，我是落云的好朋友。我知道您在擔心什么，您怕自己動了手術再也見不到落云了，對嗎？”
像是觸及到奶奶敏感的內心，她倏地淚目，連連點頭，“不動這個手術我還能多活幾天，一旦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我害怕呀！”
不禁讓我聯想到阿澤動手術的時候，心頭不忍泛起一絲酸澀。
“奶奶，不僅是您，落云一定也不想與您分別。可您長期處于失憶狀態，記不起他，他心里很難受。這么多年來，他一邊顧著公司一邊照顧您，您應該也知道他有多辛苦。”
聽見我這么說，奶奶落寞地垂下了頭。
“他帶您尋遍全國各地的名醫，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方面的專家，您難道忍心就此放棄嗎？”
“雖然手術治標不治本，但起碼成功后，您不會再失憶，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在他身邊，他也能輕松一些不是嗎？”
奶奶沒有回應我，坐在那發著呆。
過了許久，忽然長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伸手按下了護士鈴。
醫生很快領著眾人過來，把奶奶圍起來。她無力地抬起眸子，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同意手術。”
話音剛落，我們在場的人都感到無比欣慰，李落云甚至紅了雙眼。
當晚我沒有走，而是留在醫院陪伴在奶奶身邊，也算是彌補了我當初不在阿澤身邊的遺憾吧。
翌日一早，主治醫生就將奶奶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前，來來往往都是醫務人員。我和李落云守在門外，誰也沒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寂。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得十分緊張。
“綰綰。”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沒想到陸允恒也會來，“你怎么來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身邊的位置坐下，“你哥說你晚上出去后整夜沒回，打電話讓我過來瞧瞧。”
出賣我的還能有誰，虞銘城唄！
陸允恒抬眸看了眼紅色的手術燈，“情況怎么樣了？”
“還不清楚，剛進去不久。”
他突然雙手一攤，直接靠在座椅上，“好，我陪你們等。”
原以為是句玩笑話，沒想到他竟真的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原本還算平靜的手術室突然匆匆忙忙跑出來一些人，手上提著什么東西進進出出。
李落云立馬意識到不對，火急火燎地抓住一個護士問：“里面發生什么事了？”
“病人在手術過程中出現大出血，現在要取醫院內所有的血源！”
護士沒空跟他耽擱，說完便甩開他的手往里面跑。
李落云直接愣在原地，渾身無力地往后退了半步，“怎么會這樣......”
我也趕緊上前安慰：“老人家血管比較脆弱，或許只是手術過程中的小插曲，最后會沒事的。”
又是一小叔過去，手術室外反而更忙碌了。
“趕緊派人到隔壁醫院去調取血源！”護士長著急命令道。
“什么？！”李落云這下徹底坐不住了，抓著護士長問：“怎么我奶奶還在大出血，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向沉穩的李落云變得面目猙獰，雙眼充斥著淚水，雙手也在發抖。
護士長無奈搖頭，“這我也不清楚，醫院內血庫已經沒有AB型血了，我們需要從隔壁醫院申請過來，不知道病人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AB型血......
我猛然一驚，瞪大雙眸看著陸允恒。
他似乎在心里做下了某種決定，眼神逐漸堅定。
“我去吧，我是AB型血。”
護士長眼前一亮，“好，那你趕緊跟我走，直接給患者輸液，只要你撐到血源來就好了。”
“嗯。”
直接給人輸血風險是最大的，說不準要抽走他身上多少的血，他卻看起來一點也不慌。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心揪成一團，腦子里也很亂，手腳發涼，呆滯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該怎么辦。
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
“你在這里等，我過去看看。”扔下這句話，我大步往他的方向跑去。
“陸允恒！”
聽見我的聲音，他有些驚喜地回過頭，唇邊勾起一抹笑，“你怎么跟來了？”
“我......我不放心。”
我只覺得從臉頰燒到了耳后根子，微微低著頭不敢讓他看見。
“你們這對夫妻，能不能看看什么場合，還在這上演你儂我儂的戲碼呢，趕緊跟我走！”護士長看不下去，急躁催促道。
“好。”陸允恒應答道，突然朝我身邊走來，輕輕彎腰，握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溫熱寬厚，力道有些重，給人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我下意識的想要松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突然垂下頭，在我耳邊輕聲吐氣，“其實我很害怕，你要是不牽著我，等會我要是被嚇暈過去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