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進去看看我女兒。”
蔣太太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姜曉。
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么樣了。
蔣太太幾乎沒等到蔣平開口就朝著一旁的房間走去，而劉媽跟在身后。
墨池出來看到蔣平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很多，不由得心有感慨，揮散了周圍的人，親自給蔣平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來。
蔣平微微有些愣神，當發現眼前的人是墨池的時候快速的接過了熱水，并且說了聲謝謝。
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要說權力大，墨家的權利大如天，可是看看眼前的墨池并沒有長歪，也沒有走歪路，怎么自己家的那幾個貨居然會成為社會毒瘤，國家敗類呢？
他也算是跟著墨老爺子走南闖北過的，墨老爺子怎么教育墨池的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自己家的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蔣平想不明白，看著手里的水久久沒有開口。
墨池嘆息一聲說道：“平叔，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牽連無辜的。這事兒是你準許的把？”
蔣平苦笑了一聲沒說什么。
說什么呢？
就算他阻撓，就算他不許又怎么樣？那些混蛋做的事兒是瞞不住的，隨著葉家的事兒解決，一點點的都會被解開。
誰會想到姜曉還能遇到沈蔓歌呢？
這或許就是天意。
墨池見蔣平默認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從小到大，其實他對蔣平也算是熟悉的，這個老人是真的為國為民，卻沒想到老了卻因為兒女把自己的一世清譽給毀了。
他上前一步給了蔣平一個擁抱，輕聲說：“你還有我和老爺子，還有姜曉。”
蔣平的鼻子猛然一酸，頓時老淚縱橫。
這個馳騁沙場多年的老將一生無淚，卻在這時候哭的像個孩子。
墨池心里也不好受。
英雄遲暮，最后還斷子絕孫，確實讓人唏噓。
蔣太太不知道也不關心蔣平現在的心情，她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姜曉的房間門口卻又變得小心翼翼了。
里面躺著她的女兒，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兒，可是現在卻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劉媽緊緊地握住了蔣太太的手，低聲說：“小姐，你別太緊張了。”
“我，我不緊張，不緊張。”
雖然蔣太太這么說著，但是她的身子有些顫抖，額頭也滲出了一絲汗珠。
在劉媽的攙扶下，蔣太太推開了房間的門，就看到了床上查著呼吸器的姜曉。
幾乎是那么一眼，蔣太太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曉兒……”
她咬著下唇，忍著眼淚，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姜曉。
雖然不知道姜曉經歷過什么，但是她渾身青紫的樣子還是刺痛了蔣太太的眸子。
她幾乎站立不住，趔趄了一下坐在了姜曉的床前。
姜曉的手是涼的，要不是還有一點點的溫度，她都幾乎以為這孩子魂歸九天了。
姜曉的樣子隨了蔣文軒一些，就算是不說也能看出他們兩個人的親屬關系，可是蔣文軒怎么就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得去這個手？
蔣太太看著姜曉渾身的傷痕，眼淚就沒停止過，但是又怕吵到姜曉似的咬著下唇隱忍著，壓抑著，肩膀一顫一顫的，眼淚如開了閘的洪水。
劉媽的眸子也濕潤了。
“小姐，我還記得當初送小小姐出去的時候她才這么大點，這一晃眼都長成大姑娘了。”
劉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蔣悅從小在蔣家長大，雖然被蔣文軒不喜，但是也沒受多少苦，遭多少罪，吃的更是山珍海味，再看姜曉，從一出生就被送走了，在外面過得如何就不說了，現在還被蔣文軒弄成這樣，簡直是太讓人心疼了。
蔣太太只是哭，她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對姜曉說，但是千言萬語卻無言哽噎。
說什么呢？
說自己當初是為了救她所以才把她給送走了？
說自己是多么的狠心，二十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嗎？
說自己的不得已，說蔣文軒的混蛋，可是這些都有用嗎？
如果有用的話，現在也不會成為這個樣子了。
她把女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貼著。
這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和女兒如此貼近，卻又如此遙遠。
她知道蘇南一定會救活姜曉的，她知道姜曉以后的人生一定是一帆風順的，如此就夠了。
她要的也不過就是姜曉一生順遂而已。
蔣太太摸著她的手心，感受著姜曉微弱的心跳，滾燙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姜曉的手背上。
姜曉心里微微一動，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強烈的求生欲讓她不斷地吸收著呼吸機里面的氧氣，卻因為身體虛弱怎么都睜不開眼睛。
劉媽看著蔣太太傷心難過的樣子，不由得說道：“小姐，你也別太擔心了，等小小姐好了，你們倆有的是時間說話。”
“沒時間了，劉媽，我沒時間了。”
這是蔣太太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姜曉的機會，從這里出去之后她就會去自首，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一切，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作為污點證人來指征蔣文軒。
她要親手把蔣文軒這個混蛋送進監獄里面去。
劉媽卻不明白，問道：“怎么就沒時間了？蘇南醫生醫術很高，一定會救活小小姐的。到時候小姐你就告訴小小姐，當初送走她是迫不得已，是為了她好，是為了讓她能夠活下去。小小姐會知道的，她會原諒你的。”
“原諒？我怎么敢奢望她的原諒？我是一個母親啊！一個母親卻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將她丟棄，不管不顧二十多年，最后又讓她被親生父親折騰成這個樣子，我怎么有那個臉讓她原諒我？這樣就挺好的，不要讓她知道有我這么一個沒用的母親，也不要讓她知道自己是蔣家的人。就讓一切隨著蔣家的覆滅而終止吧。以后她就是姜曉，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到時候找一個心愛的男人結婚生子，普通的過完一生，順遂健康的走到白頭就可以了。”
蔣太太說著最簡單的愿望，卻絲毫沒有看到姜曉的眼睛動了動，仿佛想要醒來。
（不好意思，最近孩子感冒發燒，折騰了三天，沒來得及更新，今天上午先一更，下午在接著更新。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