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宋末 > 第八百八十五章、應付自如
  黃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仿佛發現重大機密。

  他掃視四周一眼,神秘一笑:“吾等發現沒有,這次竟然要求于八品以上的官員。”

  “就是,在場最低也是六品,不知子邊為何把八品官員子弟也列了進來。”尹久本來想說小官,后來覺得說法不妥。

  黃君微微一笑,又是神秘地說道:“大理寺有一位官員,與小圣人關系極好,不知爾等想過沒有?”

  “在下明白了,這個景子邊算計好厲害。他把余如孫考慮進去了,因為他與小圣人趙平關系非常好。”尹久恍然大悟。

  至于關系如何好倒是不知道,但是知道其父是四川的置制史。

  “不是關系非常好,而是還有其它原因。”黃君又是神秘一笑,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傳言聽說余如孫的女兒與小圣人有婚約。”

  “什么,小圣人竟然與余如孫的女兒有婚約?”尹久張大了嘴巴,能夠塞進一個雞蛋。

  陳杰恍然大悟:“難怪大理寺人沒有來,他們肯定直接找余如孫了。”

  黃君又看了現場,竟然沒有發現幾位相公的人。

  不過他肯定不會說,相信其它人也不會說,各位心里明白就是的。

  黃君心想,不知這些相公要幾個名額呢?

  當然他只是猜想而已,哪里敢打聽。

  余如孫果然如陳杰猜想,正在接待大理寺之人。

  他現在臨安也有府邸,不過他為人低調,依然在公房接待住宿生活。

  對于自己的岳父,趙平對余如孫極好。

  未來娘子臨安趙家莊作坊股份占一成,另外每月有一百貫提貨卡零用錢,趙家莊的最新制作的物事優先免費供應,還有一個十畝以上的府邸。

  余如孫覺得趙平給得太多了,想拒絕卻被夫人余慕氏制止了。

  “官人,平兒也不差這么一點,給這些正是體現對一娘的關愛。”余慕氏笑顏如花,高興不已。

  在她看來,自己的女兒就是趙平的正牌夫人,掌握趙家莊一切,給一點零花錢乃是正常不過。

  余如孫想了想,覺得也是正常,點點頭同意。

  現在,余一娘正在學習彈琴,學習的內容是《山水之間》。

  余慕氏乃是書香世家,她不用假以外人,自己親自傳授。

  其它幾個年齒更小的兒女,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玩游戲。

  余如孫自然沒有打擾他們,他拿出書來,一心一意看書。

  此時,門房余利進來稟報:“官人,大理寺祥斷官楊正書(楊習字)求見。”

  余利乃是余如孫的侄兒,大約十五歲,一臉瘦削。

  他為人靈活,被帶來作為門房。

  楊習大約四十,一臉胡須,鼻子口方,豪氣之中帶著儒雅。

  “楊祥斷官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下官有失遠迎。”余如孫親自出門迎接,只見楊習親自提著兩條魚進來。

  看著楊習手里拿著兩條魚,余如孫就要拒絕,卻被楊習強硬塞進手里。

  余如孫不知他為何提著魚進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只得接過魚,然后交給余利。

  看到余如孫收下禮物,楊習眼里露出狡詐一笑。

  余如孫親自給楊習泡了一杯醉春風茶葉,放在楊習面前。

  楊習看著眼前不但有茶杯,還有醉春風,眼睛突然一亮,頓時露出笑容。

  兩人寒喧一會兒,楊習看著他這里不但有使女,還有門房,笑容更加濃烈。

  余如孫看著楊習笑容越來越濃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對于他一個八品的官員而言,養一個家都困難,醉春風根本就喝不起,更不用說家里還有使女及門房。

  楊習品秩是從六品,品秩比他高了幾個等級,家里也沒有門房及仆人。

  就是茶杯及醉春風茶葉,也是算計算計之中使用,哪里敢如余如孫這么大手大腳。

  如果被楊習認為是貪污所得,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楊習打量守在外面的門房余利一眼,收回目光。

  他一臉笑容,接著試探問道:“子謀,聽說小圣人是汝的姑爺,可有此事?”

  聽到此話,余如孫愣住了,接著他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發干似的。

  看到余如孫的表情,楊習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他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難道傳說有誤?

  “姑爺倒還沒有,不過與小女有了婚約。”余如孫不知楊習從哪里聽到的,他從來沒有宣揚過此事。

  楊習眼睛頓時如星星一樣閃亮起來,臉上綻出動人的光彩,心里松了口氣。

  他微笑說道:“有了婚約,難道不是姑爺嗎?”

  “只能說是準姑爺。”余如孫示意楊習喝茶,以解除心里尷尬。

  楊習哈哈大笑一聲,此時完全放心下來:“準姑爺也是姑爺。”

  “子謀,老夫有兩個犬子,想到趙家莊學堂讀書,你看看可以不?”楊習輕輕啜茶一口,接著又試探地問道。

  “這個沒有問題,我給姑爺修書一封,讓貴公子入學。”余如孫沒有絲毫猶豫,立即答應下來。

  余如孫還不知道京城各個部門找到景東求學之事,對于同僚的要求自然沒有拒絕。

  楊習心里大喜,又是試探地問道:“子謀,聽說小圣人對于京城官員子弟有特別照顧,不知子謀知道此事不?”

  “這個下官還不知。下官修書之后,相信姑爺他會妥善處理好此事的。”余如孫淡淡一笑,對于這一點他充分相信小圣人會照顧的。

  “照顧,是哪種照顧?”楊習心里想到,覺得此事有些不好開口,心里有些著急。

  他艱難吞了吞口水,慢慢地說道:“子謀,聽說小圣人對吏部郎中景子邊許諾,在考試時給予優待。”

  楊習圖窮匕現,終于說出目的。

  聽到此話,余如孫已經明白對方的目的。

  既然你聽到小圣人給景子邊許諾,為何你不找景子邊這個郎中,竟然反而來找吾?

  “這,讓吾想想。”余如孫沒有立即答應,一邊喝茶,一邊沉思起來。

  楊習一邊悠閑喝茶,表面云淡風輕,其實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他現在已經知道,京城眾多部門官員上門求景東,結果景東只答應每個官員一個名額。

  現在他利用同僚優勢,想要求余如孫答應兩個名額,也不知可行不?

  想到這里,他慢悠悠喝茶,眼里的余光不時望著余如孫。

  余如孫表面鎮定,其實也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說楊習單獨送子弟到趙家莊學堂讀書,那個沒有多大問題。

  以他與趙平的關系,多送幾個也不是不可以。

  即使要求特別照顧,也問題不大。

  可是對方要求在考試特別照顧,這個根本就不可能。

  更何況,他答應了楊習,大理寺還有其它同僚,也要找到自己。

  這個不是答應楊習一人,而是將面對整個大理寺,讓他不得不充分考慮。

  余如孫想了想,對著楊習拱手一禮:“楊祥斷官,請問可是進士出身?”

  “老夫當然是進士出身。”楊習自豪捋了捋胡須,他可以真正的進士,而還是那種同進士那種。

  而余如孫科學不太理想,只是同進士,所以至今還是一個八品的寺丞。

  “恭賀,恭賀。”余如孫站了起來,恭恭敬敬拱手一禮,“祥斷官果然厲害,能夠成為進士出身,下官自愧弗如也。”

  楊習一邊還禮,口里雖然說不敢,心里卻極為得意。

  雖然你有一個好姑爺,但是你科舉出身就比老夫差了。

  當然他此話肯定不會說出,但是口角的一絲微笑及眼里的笑容怎么也無法隱藏。

  要知道,從讀書到進士出身,幾率不到千分之一。

  所以在這個方面而言,他雖然不是進士及第出身,也足夠驕傲了。

  “祥斷官,既然是從科舉之路過來的,考試可否有照顧之說?”趁著楊習高興,余如孫趁機問道。

  “這,老夫可是聽說小圣人對景子邊說過要照顧的!”楊習臉色有些陰沉難看,強忍心里不悅,耐心地說道。

  余如孫又是拱手一禮,淡定從容地說道:“祥斷官,如果遇到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學子,請問如何照顧?”

  “這,老夫自認兩個犬子資質不差,均考中舉子。”說到這里,他自豪地捋了捋胡須。

  余如孫苦惱一笑:“祥斷官,下官連續考中三屆舉人,最后還是沒有考中同進士,蒙父親之力,最后得一個同進士名額。”

  余如孫雖然明說,其意就是即使考上了舉人,但是考上進士則是難上加難。

  “這,”楊習沉吟一會兒,眼里灼灼目光望著余如孫,“小圣人對于京官子弟,究竟如何照顧?”

  顯然,楊習對于他的回答不滿意,逼著他表態。

  余如孫感到壓力山大,楊習顯然不是一人,后面還有大理寺。

  自己如果沒有處理好此事,將得罪整個大理寺。

  他眼睛轉了幾下,最后說道:“雖然考試不能照顧,但是讀書沒有問題。重點照顧,全力以赴。”

  “重點照顧,全力以赴?”楊習拱手一禮,說道:“能否祥細一些?”

  “重點照顧,全力以赴,就是名師教侮,單獨一個教室,如此祥斷官可滿意?”余如孫一邊還禮,一邊鄭重地解釋。

  “這個,這個。”楊習說話有些結巴,一時有些猶豫不定。

  余如孫想了想,繼續耐心說道:“祥斷官,科舉都是一視同仁,小圣人顯然的秀才考試顯然也是一視同仁,在整個大宋,未能例外。”

  楊習沒有說話,而是一邊喝茶,一邊陷入思考之中。

  “祥斷官,實話給汝說吧。取得前十名的趙家莊學堂弟子,不是寒門就是家族的庶子。所以只要貴公子資質不錯,相信通過趙家莊學堂的教侮,一定有一個好的前程。祥斷官也看見了,這次趙家莊鎮秀才考試,上榜百名,全部都有安排,全部吃皇糧。”余如孫見到楊習猶豫不定,心里涌起自豪之感,天下也只有趙家莊才敢如此做派。

  “一百名,全部吃皇糧?”楊習仿佛受到雷擊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張得大大的,能夠塞進兩個雞蛋。

  “下官怎敢欺騙祥斷官,不過只有前三可以向禮部推薦同進士,前十名剩下七人則是典吏。其余九十名則是小吏雜吏之類。”余如孫只好耐心祥細解釋,最后還說了一句,“他們也可以參加科舉考試。”

  余如孫說得非常清楚,在趙家莊,有兩條路子可以走,其一是秀才考試,其二是科舉科試。

  楊習大喜,他的兒子已經考上舉人,相信在趙家莊以后吃皇糧絕對沒有問題,如果優秀一些,不說是同進士,前十名也有可能。

  “子謀,老夫在此感謝你了。”楊習從坐位起來,恭恭敬敬對著拱手一禮。

  余如孫這次沒有閃開,受過他一禮才還禮,表示他已經接受楊習的請求。

  送走楊習之后,松了口氣的余如孫又坐下看書。

  萬萬沒有料到,門房進來稟告:“官人,丁相公的官家丁年帶著禮物求見。”

  這個丁大全,此時派出他的官家來做什么?

  他單獨派一個管家來,顯然貪圖不小。

  怎么辦,答應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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