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沖動之下,咬了琳瑯,感覺唇邊接觸的肌膚涼得沁人,透著一股難言的馨香,血液的味道瞬間令人熱血沸騰,名為情欲,但下一刻腹部劇痛,好似萬蟲啃噬。
他忍不住暗吸了冷氣,跌倒在地上,面色倏地變得慘白如紙,震驚地看著氣定神閑的琳瑯,眼神里有不可置信的憤怒和猜疑。
“弟弟不乖哦,居然真敢張嘴咬我,你的勇氣可嘉啊,本小姐的血可是含毒素的!”
琳瑯盈盈一笑,落音清晰,聽得宮遠徵目瞪口呆,只覺得疼痛感自四肢潰散。
某人卻悠閑自在,隨手掐了朵冰魄山茶,簪在烏黑的鬢角,紅艷艷的花朵,晶瑩剔透的水潤光澤,平添了她的幾分嫵媚風情,卻也和雪白脖頸處的血珠交相呼應,美麗的令人炫目,卻也透著致命毒液的兇機。
宮遠徵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嘴唇蠕動,一雙狐貍精般的晶亮眼睛瞪著琳瑯,看唇語表達,貌似是一句鏗鏘有力的兩句話,“你原來也是無鋒細作!”
“我哥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下一刻,宮遠徵軟倒在地,人事不省。
琳瑯捂嘴輕笑,掃視了一眼花室,摘了一朵鈴蘭花,揉捏成花泥抹在宮遠徵的唇上,將花汁喂進他嘴里,稍微渡了點靈力給他,估估時辰,差不多半個時辰能醒吧。
在此期間,琳瑯沒有理會躺在地上的宮遠徵,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對方培育的花草。
花卉繁多,香氣四溢,有的花含有毒素,適合制藥,有的無毒,甚至是稀世絕品,用于療傷,增加功力。
花色清一色的漂亮,琉璃般晶瑩,可以看出侍弄者很細心。
琳瑯暗自驚嘆,養花之人有獨特的方法,甚至于此道頗有天賦和興趣。
半個時辰后,原本以為自己要見閻王的宮遠徵悠悠醒來,映入眼簾的是琳瑯那張美麗驚人的面容,他眉頭一皺,手下意識地想要摸腰間的暗袋,進行攻擊,卻發現腰間空空如也,不覺驚愣。
“抱歉,剛才有點無聊,看了看你的暗器袋,沒什么特別想要的,放在桌子上,自己拿吧,別生氣,我真的不是什么無鋒。”
不然,你現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琳瑯滿懷歉意地攤手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標有徵宮徽記的繡袋,沒事人一般。
“你到底是誰?你有什么目的,為什么不殺了我?”
宮遠徵的俊臉瞬間罩滿冰霜,覺得手腳能動彈了,麻利起身拿起自己的暗器袋,仔細查看幾番,沒有少東西。
奇怪的是,下在暗器的毒藥,為何沒在蘇琳瑯身上起作用,她現在不應該是痛地渾身發紫嗎?
宮遠徵忍不住皺眉,他制作的毒非常的刁鉆,只要觸及皮膚,無需傷口,能滲入五臟六腑,這也是他常年戴金絲手套的緣故。
“我是蘭陵蘇家女,你們很快就能查到我的身份,不要質疑,無鋒那樣藏在陰溝里的老鼠,姐姐早晚要端了它的老巢,不要把我和它混在一起,不然姐姐會生氣的。”
“生氣的后果,比你想象的嚴重。”
琳瑯不甚在意地說,語氣坦誠。
無鋒算什么東西,礙著她的眼,就得滿巢傾覆,等她在宮門待一段時間,就要去看看,無鋒有什么可怕之處,順便做點功德好事。
“我憑什么相信你!”
“呵,你不相信我?那無所謂啊,立即把我送出宮門,我又不是賴在這里不走,誰稀罕待在這兒,當初我提出要離開,是你說要娶我,你忘了?原來宮三公子有魚的記憶?”
宮遠徵對此無言以對,的確是他生了幾分心思,想要娶蘇琳瑯,早早把對方接到徵宮,但前提是她身份清白,對宮門沒威脅。
“別生氣了,試試運氣。”
琳瑯提醒,生氣的小奶狗有億點點可愛,但不太冷靜。
宮遠徵懷疑地看了眼琳瑯,開始凝神聚氣,明顯感受到身體發生的異樣,內力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感覺到一股打開修煉到瓶頸癥結的關口。
一股怪異的暖流涌進丹田,緩緩流淌在四肢百骸,宮遠徵往年因為各種試藥留下的后遺癥,似乎有得以治愈的感覺。
“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他又驚又喜,茫然驚愕地看著琳瑯。
“一朵花而已,不用謝我。”
琳瑯在花室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有點悶了,不再理會宮遠徵的反應,徑自往外走。
“喂…你等等!”
宮遠徵快步追了出來,表情復雜,都不知道怎么面對琳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你真的是蘇家的女兒蘇琳瑯?你的血液怎么會含毒?你喂我吃的是什么奇花,還有,你到宮門的目的是什么?你也討厭無鋒對不對?”
他能確定的是,蘇琳瑯應該不是無鋒細作,對他沒有殺意,甚至不是尋常的大家閨秀,不僅膽子大,本事也很大,出乎意料。
琳瑯側過身,秀眉微蹙,“宮遠徵,你問題太多了,我一個都不想回答。”
“你就不怕,我現在告訴我哥哥,告訴長老他們,你覺得,你能逃出宮門?”
宮遠徵深深地盯著琳瑯,一字一句地說,語氣帶著威脅。
“我既然進得來,就出得去,全憑本姑娘的心情,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琳瑯挑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云淡風輕。
宮遠徵抿著輕薄的唇,沉吟片刻,終究壓下了原本的想法,咬牙問道,“你真的是蘭陵蘇家的大小姐,如假包換?”
琳瑯無奈,怎么還追著這個問題,只能攤手說,“如假包換,你愛信不信,若不是我爹爹要送我進宮門,我也不會來這里。”
“你們不是派人去查了嗎?最好查仔細點,別總算懷疑本姑娘的身份,把我和無鋒的敗類攪合在一起。”
宮遠徵暗松一口氣,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他已經信了七成,蘇琳瑯若不是無鋒細作,那就好辦,至于其他本事,他可以不深究,誰還沒有個奇遇和師傅?
相比柔弱的閨閣千金,他更欣賞真正有本事的女人,何況琳瑯幫了自己,宮遠徵感覺渾身有勁,功力明顯上升了一層。
“好,我暫且相信你,我送你回去吧,信鴿很快會回來,你到底是誰,無可掩蓋。”
宮遠徵意味深長地說,其實他一直覺得宮門還有無鋒細作,蘇琳瑯排除嫌疑,不是云為衫,就是上官淺。
琳瑯沒有接話,自顧自地往前走,她脖子上的血跡已經擦拭干凈,但那部位疑似吻痕,被不少眼尖的人看到,包括最愛八卦看熱鬧的宮紫商。
宮紫商原本想和琳瑯保持一定距離,畢竟對方以后會是徵宮的人了。
她和宮遠徵不合,偏幫宮子羽,自然不打算和琳瑯發展成好朋友,但答應送琳瑯一份回禮,不能言而無信。
宮紫商特意來徵宮尋找琳瑯,意外看到對方雪白的脖子處,似乎有很深的吻痕,詫異地瞟了眼宮遠徵比平日嫣紅的嘴唇。
她立即意識到發生什么,不由捂住胸口,眼睛瞪得滾圓,大喊。
“天吶!宮遠徵,姐姐以前小看你了,以為你還是個純潔的小孩子,沒想到啊,你這么急不可耐,如此的饑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倆該不是…那啥啥吧?哦,好刺激啊!”
宮遠徵起先沒有聽明白,嫌棄地看著宮紫商唧唧呱呱,浮夸地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直到聽到后面話越來越露骨,順著對方的手指方向,看到琳瑯脖子上的曖昧紅痕。
宮遠徵一張白嫩嫩的俊臉瞬間漲成了紅番茄,那紅色印記,貌似是他先前咬的。
“宮紫商,你閉嘴!不要胡說八道,她…是被蚊子咬的!”
宮遠徵羞憤地想要殺人滅口。
“是啊,很毒的一只蚊子。”
琳瑯把衣領往上拉了拉,意有所指,宮遠徵的臉更紅了,心跳得飛快,一股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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