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雖然馮心兒也一直將大魏的皇帝當做自己的仇敵,可是,隱隱地她還是會忍不住為皇帝開脫。
他是被叱云南所蒙蔽的。
“你就一點也不懷疑,叱云軍調用了那么大一批軍隊,大魏皇帝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雖說叱云軍聽叱云家的號令,但皇上總歸不會一點都不防備吧。”
李長樂的話猶如一記重棒落在了馮心兒的頭上。
“不可能的,北梁已經歸順了大魏,皇帝沒理由……”
馮心兒此時顯然已經有些崩潰。
她一直都以為北涼落得如此境地,都是因為叱云家的野心。
“你可聽說過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涼皇室雖然歸順,可是北涼的子民過了這么長時間,還是指任何希望而不認大魏皇帝。”
李長樂說到這里,聲音微頓。
“這放在任何一個上位者的眼中,都會是一根刺吧。因此如果沒有皇上的默許,叱云軍怎么能夠處理得那么快,而且還沒有引起懷疑。”
李長樂如今所要做的,就是讓馮心兒徹底記恨上大魏皇室。
一開始的馮心兒不也是認為大魏皇帝即使是受人蒙蔽,但也確有失察之嫌。
怎么就到了后來,愛上了他的孫子,那皇帝怎么就那么的無辜了呢。
所有的罪名怎么就都落在了叱云軍的身上了呢?
大魏皇帝一邊默許叱云軍在北涼胡作非為設計陷害,一邊又給馮心兒機會檢舉揭露叱云軍的所作所為。
最終兩邊都沒有落得任何好處,反倒是整個大魏,不僅讓北涼子民徹徹底底的歸順,也同時拔了在大魏只手遮天的叱云家。
馮心兒是聰明人,李長樂稍稍點撥,她就想明白了一切。
“可是叱云南和李敏峰害死了我父皇和王祖母這是不爭的事實!”
“叱云家想要活下去,必然會利用起來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北涼是一塊肥肉,如果不能合作,那么獨享才是實現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方法不是嗎。”
李長樂的這句話說的很有歧義,她就是在引導馮心兒,叱云南曾經與河西王談過合作。
可是,被拒絕了,因此,才會造成悲涼的慘劇。
而至于叱云軍為什么非要北涼那個地方,這一切都是被大魏皇帝給逼的。
既然有了生的可能,那么誰又想去死呢?
“這只不過是你想讓叱云軍逃避罪責的一面之詞!”
“或許吧,有些時候你的仇敵并不一定是那個親自下手的人,反而還有可能是既得利益者。”
“想來賑災策的事情你也知道,為什么之前一直說要大肆封賞獻策的人,到了我這里只是賞賜了一些看似華貴但卻沒有什么用的金銀財物。”
李長樂說完這些,便不再理會馮心兒,給她留下自己獨立思考的時間。
有些事情不能夠逼得太急,只要留下一個懷疑的種子就足夠了。
比如告訴她,叱云軍所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
比如叱云軍也早就腹背受敵,是大魏皇帝的眼中刺肉中釘。
雖然這其中有夸大的成分,但她也確實沒有說謊。
若是叱云軍真的有那么大的實力,那皇帝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那前世所有的事情被揭露之后,還能那么輕易的就被皇帝給處置了?
一切都不過只是皇帝的陰謀罷了。
前世,北涼皇室銷聲匿跡,叱云軍也成為歷史,最終獲利者就只有大魏。
北梁和叱云軍,就像是蟬與螳螂,孰不知背后還有一只黃雀。
雙方的所作所為,都不過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而已。
既然李長樂想到了這個可能,又怎么會不想辦法將那個躲在背后的黃雀也得拖下水呢?
北涼或許沒有了,但馮心兒這個北涼公主對于北涼那些子民的號召力還是不小的。
能夠給大魏皇帝添一點亂子也是極好的。
“如果實在想不明白這些就先放一放,還是先想一想你身份的問題該如何處理吧,既然我知道了,別人或許也會知道。”
馮心兒若是想要活下來,就必須要尋求庇護。
畢竟,若想人要馮心兒的身份永遠不會被暴露,就只有將她永遠的變成一個死人。
有這么一個簡單又沒有后顧之憂的方法,李蕭然又如何能夠放棄這個機會。
所以啊,當她的日子過得不再順風順水,心中的戾氣就再也藏不住了。
什么風花雪月,什么歲月靜好,說看到大魏皇室養尊處優、尊貴無比,她心中的怨恨就會越深。
進而也就會認為她們所得的一切都是踩著北涼人的尸骨得來的。
再加之,河西王府中的珍貴物品頻繁地出現在貴族的手中,又如何能夠讓馮心兒不去怨恨呢?
安樂可以磨平仇恨,但苦難卻可以將人心中的仇恨無限放大。
李長樂就等著仇恨壓抑不住的那一天。
當然,李長樂對馮心兒說那些話,也不僅僅是為了挑起她對大魏的怨恨。
同時,也是為了試探一下馮心兒,看看她那里到底有沒有能夠威脅到叱云南的證據。
只要沒有,那么即便是馮心兒站在了皇帝的面前,說出一切真相。
皇帝也沒有辦法作為理由來懲處叱云軍。
如此一來,皇帝如果再想要鏟除叱云軍,就必須要去再找一個其他的理由了。
謀逆,或許是一個十分好的罪名。
可是若想要這個罪名落在實處,就必須要讓叱云南以為一切時機都到了。
那么,他就必須要叱云南行一些方便,而叱云南也正可以借著這些方便,不斷的招兵買馬。
當然,在數量上一定要有所隱瞞。
一旦皇帝想利用這個罪名來使叱云家覆滅,這對于李長樂和叱云南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這般想著,真是有些期待皇上去這么做呢。
另一邊,尚書大人李蕭然再回到尚書府,已經是好幾日之后的事情了。
而就這幾天的時間,足夠馮心兒做出一些事情來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李蕭然想要下手殺了馮心兒的事情,也因為馮心兒的種種計算,而胎死腹中。
至于馮心兒做了什么,在南安王以一個轎子從側門接走了馮心兒之后,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也就不得不再同李常茹對上了。
這一世,再也沒有什么短暫的姐妹情深,沒有反目,只有被奪走愛人后的仇敵。
當然,這一切都是李長樂樂見其成的,甚至于還是她背后悄悄推動的。
畢竟,該提醒的她都已經提醒李常茹了,誰讓她自己不早做防備呢?因此這也怨不得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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