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帶著龍龜圖離開小巷的同時,莫名出現的紅裙女人,已經對著趙真人發難。
此時,四面八方的墨色竹子,將周遭團團圍住。
在旁邊參加廟會歡鬧的百姓們,就仿佛沒有察覺一樣,一個個戴著儺戲面具,歡欣鼓舞的看著不遠處正在表演的刀山火海。
在那刀山火海一般的表演中間,則是站著兩個佩戴面具的人。
他們的面具一者赤紅,一者素白,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站著,看上去如同兩名長者。
而在四周歡呼的人們,身上皆是有一些若有若無的光芒散溢而出,并逐漸落入他們的體內。
與此同時,刀山火海之上驟然炸開。
迎面所見,竟是一張有房屋大小的碩大面具。
那面具看上去兇狠無比,周身散發著黑色的火光。
“哼!”
伴隨一聲悶哼,猶如天際打雷。
四面八方尚在表演的游龍、舞獅,竟紛紛騰空而起,宛若堆疊一般的,堆砌在了那巨大的面具之下。
逐漸的……變成了一個巨人般的姿態。
“八十大王!”
“八十大王!”
“八十大王!”
四周佩戴面具的百姓們,一個個歡呼雀躍。
而那兩名佩戴著八十大王面具的人,彼此對視一眼,在眾人不曾注意的情況下,悄然進入了那八十大王下方的火光之中。
……
同時,匆匆逃遁的白鹿圖,順著熱鬧的人群,來到了另外一處。
此地,靠近寧府,大門前,張琳正站在那里。
而身后的一些佩戴面具的仆人丫鬟,則是將一些廚房里制作的血食,紛紛拿了出來,并擺放在了庭院內剛剛搭建的餐桌之上。
此刻的張琳,手中也拿著八十大王的面具,看著不遠處逐漸變幻成巨人一般的八十大王,眼神莫名。
而在她的眼角,儼然也多了一些白色的羽毛。
眉心之處,更是有著一點朱砂印記。
眼見白鹿匆匆回來,張琳眉心一皺:“嗯?你受傷了?”
白鹿圖冷哼一聲:
“龍龜果然有自己的盤算。”
“他順利接觸到了主君,卻只讓主君畫了他的畫像!”
“到底是個憨傻的,這樣竟然就滿足了!”
張琳搖搖頭:
“當年龍龜和我一樣,是傷的最重的。”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希望可以稍微占點便宜。”
“沒關系,只要不是黑山那邊占了便宜就好。”
“我這邊,要供奉給八十大王的祭品,也即將準備妥當了。”
白鹿圖皺了皺眉:
“丹鶴,怎么只有你在?”
“日光金翁和霞云夫人呢?”
化身張琳的丹鶴眼神莫名:
“白鹿,何必天真呢?”
“我們十長生,經歷了句麗王朝的覆滅,經歷了主君的背叛,經歷了彼此的算計。”
“如今……大家都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而動手罷了。”
“當年,日光金翁和祥云夫人是我們當中最年長的,主君不在時,就如同我們的長輩。”
“可是……他們終究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今日,我以八十大王的面具,刺激他們的意識蘇醒,他們……并不愿與我們合作。”
“說到底……他們才是最忠誠于主君的人啊……”
……
“轟隆!”
紅裙女子手中已經多了一根墨竹杖。
隨著墨竹杖輕輕一點,四周嘩啦啦響動的竹子上,那些竹葉紛紛剝離下來,如同利刃一樣,絞殺趙真人。
“躲在我身后!”趙真人一把將阿誠拽到了自己身后,背上的大劍揮舞起來。
“砰!”
大劍刺破地面,崩裂的碎石之下,一道道金色符咒自劍身上閃過。
符咒化作金色的光輝,包裹住趙真人和阿誠。
竹葉碰撞的頃刻,偌大的金色結界,竟隱隱有些護持不住!
“嗯?”
趙真人眉心一皺:
“本以為是普通的精怪,不曾想……這氣息……和剛才那個長生大人有點類似?”
“看來,要動用些真本事了!”
旋即,趙真人雙手結印,眼眸之中掠過一絲金光:
“喃喃那黎喃,梭梭那黎喃,梭梭那黎喃,喃喃俱護喃,喃喃俱護喃……”
閭山咒念誦而出,一縷縷莫名指光降臨到趙真人身上。
“嘩啦!”
趙真人抽出了一把金刀,又握著一個法鈴,微微弓身之下,猛地沖向了面前的紅裙女子。
“嗯?神性的力量?”
紅裙女子微微一驚。
雙手握著墨竹杖,頃刻間擋住趙真人金刀的攻擊。
然而:
“叮鈴!”
法鈴響動,趙真人聲聲如雷,眼眸之中更有雷光崩裂:
“妖孽,伏誅!”
剎那間,雷光自天空匯聚,猛地劈落而下,更是隨著金刀法鈴的加持,凝聚成一道雷電手掌!
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了紅裙女人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
凄厲哀嚎之中,紅裙女人猛地后退,更是用四面八方的墨竹來保護自己。
“現在想躲,做夢!”
趙真人怒聲之下,身若虎豹豺狼,一個沖刺,包裹在身上的雷光直接撞碎了墨竹。
眨眼之下,來到紅裙女人面前。
一縷刀光,紅裙女人立刻以墨竹杖抵在面門之前。
“嘶啦!”
墨竹杖直接一劈為二!
紅裙女人也得到喘息之機,又后退數步。
“呼……呼……”紅裙女人微微喘著粗氣:“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般的道士,可沒有你這樣的手段!”
趙真人冷冷一笑:“閭山派紅頭法師趙悅呈!”
“倒是你,似妖非妖,又帶著一絲神性的味道。”
“哪來的邪物!”
紅裙女人怒斥道:
“放肆,你才是邪物!”
“我的身份何等尊貴,豈容你褻瀆!”
仿佛是被戳到了痛楚,紅裙女人手中又出現了一根新的墨竹杖,再度沖向了趙真人。
這一次,攻擊更加迅猛。
崩裂的竹葉,在地面和四周,留下一道道宛若刀劍劈砍的痕跡。
然而,趙真人的護身雷光卻異常強橫,金刀和法鈴,更仿佛天然壓制紅裙女人的攻勢。
而就在雙方斗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在身后不遠處一臉擔憂的阿誠,忽然察覺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阿誠轉身看去,不由一愣。
眼前之人……竟是白天在黑山村看到的那個村口的胡人。
只是,此時這胡人的打扮似是而非,看上去有些奇怪。
一席素白的袍子,十分粗陋,上面只是簡單的繡了松樹的圖案。
而且,男人的臉色非常蒼白,如同冰雪一般。
微微靠近,甚至……還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兄臺,你……”
男人微微一笑,順勢說道:
“鄙人姓陳名浩。”
“不過……本名嘛……叫作……雪松!”
說罷,陳浩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雪白的芭蕉扇,更是一只手抓住了阿誠的肩膀。
“全部住手。”
阻止之言,伴隨一陣寒霜飛雪。
趙真人回身看去,卻見阿誠又被擒獲,不由怒聲道:
“你怎么就這么憨,不知道自己躲一躲?”
阿誠張了張口,旋即苦笑著垂下腦袋。
“墨竹,停手吧。”
“哼!我還能打!雪松!為何要停手!”
“唉,你是真的沒有感覺到嗎?龍龜已經被擒了。十有八九,應該是在這位閭山派法師的同伴手中。”
“什么?怎么可能!白鹿不是……”
“白鹿和丹鶴才是一條心,與我們從來只是合作,為的便是對抗黑山。你不要天真。”
兩人連續的對話之下,趙真人也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白鹿?
丹鶴?
雪松?
墨竹?
黑山?
趙真人雙眼微闔:“原來如此……你們和剛才那個自稱為長生大人的,是一伙的!”
“而且,你們口中的龍龜,應該就是那個長生大人吧!”
陳浩見狀,微微一笑,看上去如同一個病弱書生:
“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冒昧,的確是我們的錯處。”
“開誠布公,鄙人十長生圖騰之一,雪松圖。”
“這位是我的同伴,十長生圖騰之一,墨竹圖。”
雪松圖看著客氣,趙真人卻沒有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先將阿誠放了吧。”
雪松圖看了看手中的阿誠。
對面的墨竹圖立刻說道:“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只有他可以幫我們了!”
然而,在注意到了趙真人兇煞的表情之后,雪松圖無奈的嘆了口氣。
“墨竹,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也只能聽他的了。”
“龍龜現在已經到了他們手中。”
“如果我們不將讓放了,龍龜會有危險的。”
“那家伙就是憨傻了一些,心還是好的。”
說著,雪松輕輕一推,阿誠便回到了趙真人的身邊。
與此同時:
“哎呦,這么巧嗎?”
桑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雪松圖和墨竹圖,在看到桑的手中的那塊木牌之后,不由瞳孔一凝。
“龍龜,就是他們兩個了?”
木牌中,龍龜連連點頭。
雪松和墨竹見狀,頓時松了口氣。
桑拂塵一揮,笑著看向眾人:
“那么……一起聊聊?”
“順便也讓我們知道,你們為什么要針對阿誠?”
……
因考慮到目前這詭異的儺戲廟會,不是很安全。
桑和趙真人,便領著阿誠以及三位圖騰,悄然離開了此地,回到了蘭若寺。
在關上佛寺大門之后,趙真人直接在整個院落之中,插入了一些金旗,閭山陣法瞬間籠罩整個佛寺周遭。
“好了,有著陣法保護,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險分子,最起碼也可以擋一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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